世上男子或许也不是皆如你般看轻女子,如今我也成为一个?很要紧的人了。
夏婵衣轻捻香灰,眼角飞起红意:“国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已然无需麻烦您了。”
“当年,与皇后娘娘真正交心后,她立时命我停药。我这才得?知,老定国公?方去,容姐姐便给皇帝下了药,除却贤妃是潜邸老人早有生育,宇文辰不会再有自己的子嗣。”
“我至今仍不知晓,那药何处而来,亦不知晓它如何绕过重?重?关卡入了皇帝的口。我只知,这药本?就发作得?慢,数月后才显现端倪。”
“御医寻不见来源,又深知陛下脾气,只敢处处搪塞。道是先帝本?就体弱,陛下为先帝之?子,随着年纪增长,自然更似先帝许多。此后若能时时保持心情舒畅,少加劳累,天时一到?,帝嗣可至。”
“这话也当真好用。宇文辰此人,心胸狭窄的很,无论是朝中老臣的直言进谏,还是民间百姓的流言蜚语,让他?不如意之?处可太多了。”
“是以他?从无疑窦,只当是自己的因?由,亦不会苛责妃嫔。”
言罢,她清楚地看到?那位从刀光剑影的战场上走?出的将?军,身躯一颤,不复平素的沉着冷静。
夏婵衣本?以为,定国公?是被姐姐的不为人知的狠辣所震惊。可打眼瞧去,她只见那双凤眼里满溢的欣慰。
容暄几乎不曾质疑便相信了这番貌似离奇的故事。
因?为,这就是她的姑姑。
容慎,就是这样的女子。
单就容氏儿女皆学武一事,便可推知容家只教隐忍而不教逆来顺受。隐忍只是一时手段,隐忍只是为了一击致命!
容慎身为皇后,困于深宫。她没?有容暄那般离经叛道的思想,又无法拉起独属自己的势力。若是直接弑君,不仅有害容氏清名?,而且极易导致大?雍动乱,百姓将?更苦不堪言。
她能做的,只有如此。
容暄甚至顾不得?再为姑姑而哀伤,满心的欢喜在胸膛涌动,恨不能破体而出,飞回延嘉殿将?龙椅上那人一把?拽来踩在脚下。
真好啊。
漫漫无光的长路上,你也曾亮剑!
那抹银光两?次划破厚土高墙。
你敢断君王后路,是否也曾有扶幼子登基之?打算?
只是尚未成形,便遭昏君迫害。
你亦敢拔剑而起,拼杀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们容氏的女儿,从不逊于容氏子弟。
一珠清泪顺着脸颊滴落砖石,随即与灰尘相融,如分不清黑白的心绪般复杂。
夏婵衣适时移开眼神,以示尊重?。假作不知似的继续讲道:
“说来,宫中也不是那般好待的。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便是红粉绕着帝王转,天恩雨露,从无可独享。”
“妃嫔从出身到?所得?,纠葛颇深,矛盾重?重?。如若不是皇后娘娘坐镇后宫,自不可能有风平浪静的今日?。”
容暄随手揩过眼尾,似有所悟:“我听闻,贵妃张扬跋扈,与其余高位妃嫔皆是不睦。可德妃娘娘曾代你召绣娘入宫,想必传言为虚?”
“传言并非全然不实。”贵妃抚过袖口绣纹,“我不擅诗词文墨,晋位又实在太快。初至时,尤以德妃与贤妃最不喜我。”
“那?”
夏婵衣抬眼,轻笑一声:“没?办法,皇后娘娘接纳了我,她们也只得?忍耐罢了。”
“姐姐去后,宫中由年长的贤妃统管,我与德妃只作辅弼。不过,到?底也相处了这些年,虽说她们与皇帝算不得?深仇大?恨,但?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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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