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今我虽没落,仍不敢有辱家声,只愿此生能有些许成就,也算是不负先祖荣光了。”
容暄颔首称赞:“那倒是本国公失敬了。你有这份心气,将来总会有所成的。”
她转而询问道:“怎么独不见少卿?难道公事有如此之繁忙?”
却见司徒梁顿了许久,方才委婉出言:“郑少卿雅好诗史,素日无事时往往潜心读书写文,想必今日应是难得沉浸在哪本书中,一时忘记了您的就任罢。”
容暄故作面色不虞,命他引自己往署内去寻郑维。
甫一入内,方才溜须拍马的于主簿亦在外间书案前,扫了一眼二人神态,便立时察觉意图,忍不住取出帕子擦拭额角的汗。
内堂正中立着锦绣山水屏风,绕过后可见官制黑漆彭牙四方桌,其上青白釉梅瓶中插着几支山茶花,同材质的茶具摆在一旁。桌角有一副残棋,被卷卷书籍挤得离坠落岌岌可危。细细嗅闻下,室内还溢满清浅茶香,错眼仿佛身在哪家公府书房一般。
桌前之人着红衣官袍,悠然执笔绘图,闻听声响而起身看来。
容暄淡然回视。
其人身长八尺,洁白美容观。姿表瑰丽,须眉如画,容仪甚伟。
“拜见定国公。下官因忙于公事而不能迎接您,深以为憾。如今,国公亲来关怀,下官实在感激不尽,您且自去理事罢,勿要被下官耽搁了您的时辰。”
岳小姐失踪 诗可传千载,功难记长日……
他出言倒还算恭敬。
只是言下之意并非“不敢耽搁您”,而是“勿要耽搁我”。
甚至说到后半句时,他已再度俯首落笔,自顾自忙着雕琢手下画作。
容暄自打走上这条路,无论是身份或是功绩,无论是官阶还是爵位,少有人在她之上。就连那些心怀叵测者,包括皇帝在内,对她怎么也得装作欣赏姿态。
蓦然见一人如此高傲,反觉有些新奇。
容暄侧首对司徒梁吩咐道:“你且去忙罢。我与少卿初次见面,自当多些交谈了解。”
也不知司徒梁是怎么看待此番照面之势的,总之他离开时面色颇为担忧。
听着踱步靠近的轻响,郑维头都没抬,只冷声道:“定国公难道也对书画之道有所精研?”
“可惜,我恰巧并不通此艺。”容暄停在桌前,细细打量着那幅已大致成形的山水写意图,又很快掠过作画者的全身。
到底是世家子弟。
即使再慕隐士风范,周身也难掩富贵之意。
且不说那彩漆管描金云纹紫毫笔,便是那随意摆放的白玉碧玉围棋子,瞧着便是触手生温的好物件,拿出两颗就够耕读人家一年的花销。
故而不慕名利者多因早已名利尽收尔。
郑维丝毫未有接话之意,直至描摹了最后一笔,方才收笔搁在砚台上,复而直腰抬眼。
“定国公留在此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容暄已然寻得他的座椅坐下,亦没有征询主人同意,“不过是见郑少卿风度翩翩,画作精巧,一时流连而忘返罢了。”
郑维闻言,虚虚睨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难得夸赞道:“定国公美风姿,善言笑,眉目分明,鬓发如点漆。”
而后话锋一转,神色傲然:“只是词赋精深,丹青玄妙,非常人可学。然定国公既有超世之貌,更应学超世之才,方不负天授重望。”
容暄把玩着一只鹤首净水瓶,眉眼低垂,淡然道:“大雍立国以来,写诗作赋将千古留名者不可胜数。那郑郎可知胜燕雪耻且未加冠者有其二?”
郑维霎时哑然。
然他面色如常,双目湛湛:“诗可传千载,功难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