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这哪是一时失言啊,臣妾看他就是对我们夏家不满,连带着臣妾都要受此侮辱!”夏婵衣握紧皇帝的手,不依不饶道。
宇文辰到底顾虑着朝野的风言风语,也不能重罚他,只得拍拍她的白皙手指,道:“好了,定国公他比你还要小两岁呢。定国公,你且退下罢。”
待侍从将箱笼搬走,皇帝在御座上展开双臂,身侧爱妃便知情识趣地依偎了过来。
宇文辰轻捻步摇垂下的流苏,语气宠溺:“衣衣,朕不是说过,要你稍微记一记那堆废物,以免显出不当之处吗?怎么今日还是忘了那剑鞘啊?”
“陛下是在责怪臣妾吗?”夏婵衣眉眼盈盈,刹那间蓄满清泪,“臣妾哪里了解皇后的遗物,又怎么能不出错呢?那个定国公还出言嘲讽臣妾,就像他嘲讽臣妾父亲一般,陛下却不为臣妾父女做主!”
“近来陛下常往德妃那边去,怕不是又想念王府旧人的风韵,把臣妾都抛掷脑后了?因此才不替臣妾出气罢。”
美人衣袖拭泪,正是一番好景色。
宇文辰忙出言宽慰:“衣衣这话真是冤枉朕了。连大雍百姓都知晓,贵妃你最得圣宠。朕十天半个月才往她们那去一回,那也是为了朝堂稳固不得不做,唯有你,才是朕心尖上的人啊!”
“永州进贡了上好的墨色眉黛,朕今晨便嘱咐内侍监全给你送去,别人哪有这般福气呢?而容翎此人,尚且不可轻动,待到寻准他的错处,一步步贬下去就是了。衣衣大可放心,朕自有安排。”
夏婵衣一副柔弱无骨的娇态,渐展笑颜:“陛下英明神武,臣妾哪敢不听呢?”
我是弱质女流,亦知直言进谏的喻尚书是为国为民,血战沙场的定国公是为国为民,却不知一国之君宠幸美人竟也能说成是为了朝事。可笑尤甚!
容暄抱着一把剑鞘踏出殿门,身后跟着抬箱的众宫人。
小内侍从正候在殿外,忙迎上前:“定国公,奴婢这就送您出宫?”
“嗯,”容暄神色端素,步履稳健,斜眼睨了他一眼,“你这小内侍倒是很有眼力见儿,你叫什么?”
“当不得您的夸赞。奴婢姓孙,主子给起名叫福寿。家贫,便卖身入宫,幸得主子赏识才有今日……”孙内侍见定国公似有兴味,一路上把自己的来处交代了个干净。不管真真假假。
“原来是小孙内侍,喏,赏你了。”容暄自衣袖掏出一块银锭,随手扔给他,将连连道谢的声音抛之脑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宫去。
直至侍从将箱笼全部装上自家马车,容一扬鞭驾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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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她方才放下帘幕。
容暄略一使力取下剑鞘上黏着的微小纸卷,轻轻展开,只见其上书就三个小字:
“司徒梁。”
她不由得闭了闭眼。
谁是司徒梁 容暄:怎么谁都敢出言不逊……
“定国公,且慢行!且慢行!”
闻听熟悉话语,容暄回首,见杜羡之气喘吁吁地追赶自己,忙停步等候。
按理说朝上百官少说也有几百人,容暄此前又没见过他,很难识得是哪位。
奈何这位吏部侍郎,在卢秀等人正你来我往地探讨如何肃清经书之本、诗文之源时,首个站出来指责他们无用无能,早该回家种田去。
“倒是本侍郎考虑失当了,就卢少卿这种平庸之辈,文不成武不就,给你一块地怕是会颗粒无收罢!”
一句话把卢秀气得七窍生烟,堪堪维持着文人风度,回嘴道:“是比不得杜侍郎操劳国事。自己身在吏部还要关怀文学典籍,自己种了十八年地还想让文武百官同耕耘。”
杜羡之甩袖转身,反倒不欲与之争辩:“卢少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