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左不过是抽些士卒出来日夜袭扰,不会死伤太重,万一国内有?什么动向,他再带兵回援也?全然来得及。自己?本就遭了疑心,还是别为此惹恼陛下了。
而此刻,科尔察向下俯瞰,往日种?种?疑虑在心中激荡。他犹豫片刻,抬手拉开重弓,飞快连发两箭!
容暄挥刀之余,似有?所感,回头循着破空声勒马俯身,接连躲过。有?一箭蹭着马腿而过,以致马儿嘶鸣,血流不止!
容暄顺势撤身,却见那一箭命中围堵自己?的燕军士卒,另有?一箭深深扎进雪中,只?露剑尾,大约入土五寸。
好箭术!
先前那指挥使射中自己?,不过是因着战场临在城墙下,那距离很近,而今这等远距却还能如此……
她抬首注目远处高墙。
虽然根本瞧不清城上重重人影,但她已猜出了射箭者?何人,甚至感觉肩膀隐隐作痛。
只?有?他,有?一双鹰的眼睛。
燕卒刻意将容暄隔绝而围攻,故而容一哪怕也?察觉了冷箭,急着冲过去相?挡,却终是迟了一步。
幸好,王上安然无恙。
“王上,要?撤吗?”他喘着粗气?,策马靠近。
“不,燕军将退。”
恰如其言,科尔察眼见对?面愈战愈勇,己?方反而损失惨重,他立时命人吹响号角,下令收兵。
雍军追着收割了几条性命,便被鸣金声唤回,遂跟着银甲秦王退兵回城,不曾有?丝毫恋战。
顾敬坐镇城中,观望把握着整场战局,显得游刃有?余。
“王上可曾受伤?”他迎上前,恭敬行了个礼。
容暄翻身下马,随手一挥:“大将军何必多礼。燕军只?是袭扰,并非血战,我又有?些运气?在身上,还真无恙。”
“圣旨既下,您已是板上钉钉的超一品秦王。”顾敬稍显不自在,“属下不过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何敢胡来?”
自打容暄坦诚自己?的心思,顾敬并未斥责,亦未俯首称臣,只?道?是秦王调兵以解燃眉之急,实在感恩。
可容暄不是不明白,在这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偏向。
她匆匆偏头嘱咐容二几句,又道?:“有些要紧事要与大将军借一步来讲。”
顾敬蹙眉,陪同往正堂去。
“咱们?先前所想皆有?误。”
她顾不上端起茶盏,直言道?出。
大将军愣了一下:“王上何意?”
“此次带兵出战的,并非燕四麾下将领,而是科尔察。”她当即抛出一颗惊雷,“科尔察无疑是完颜敬的心腹,这落雁城已然换了主人。”
顾敬深感诧异,眉心紧锁:“边关的城池风险重,比之烫手山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抢了这块地盘岂非给自己?惹麻烦?”
“科尔察此人,我还是了解的。若他为将领,昨日既知我带兵来援,今日来战则更像是一场试探。这便说得通了。”容暄未答。
“科尔察久在边关,不是那种?骄纵鲁莽的人。”顾敬点点头,“这回发觉了援军确有?实力而非名头,必然会调整战策,不再空耗人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沉沉:“奇的是,燕雍两国大将竟都在紧要?关头离了风暴中心,尽数聚在边关对?峙。”
“那另外的两边,这下可真是坐收渔翁之利啊!”容暄亦有?此感,淡淡接话道?,“从父叔去世时起,我便知晓有?人勾结燕蛮行阴谋之事,而今,不过是再度证明于此罢了。”
顾敬避开她的眼神,略微垂首,竟不敢看。
“北关不能失守。”她一字一句砸在桌沿,“可秦州也?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