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自己的安危托付于北关的军医,并无自己的亲信负责,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举动!尤其是,她们从来没发现,之前自认圆满的那些解释,若是遇上一位真正卓越的医者,则可堪是漏洞百出!
危险如同草丛里的毒蛇,在踩上去之前,你永远无法知道它与你的距离有多么近。
此刻,她居然意外踩到了这条最毒的蛇。
第一次造反没什么经验,当务之急还是要绑一个医者上自己的船。那便该先探探眼前之人的虚实!
“足下怎知我年少之事?祖父尚在时,曾言我自小便异于常人同样是翻墙摔下,我总是比别人受伤更轻,甚至常常毫发无损。相似之事数不胜数。但近些年来,我却是再无这等好运,直至此次生死关头方才得蒙天佑。”容暄面不改色地顺势扯谎。
祁隐依旧神色淡淡,但言语间透出一丝执着:“难怪如此,想必你确是命格有异之人。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容暄的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位小神医似乎有些好骗。
她握着斩弦的手松了些许,眼神中闪过玩味:“生辰八字是何等要紧,自然不能随意交由他人。否则若是惹上巫蛊、咒术等恶
春鈤
事,那可就麻烦了!”
祁隐点点头,自认也能理解,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容四适时出声:“将军,让祁先生给您处理一下箭伤吧,否则伤口发炎难免影响恢复。”
将军您要亲自试试此人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就拜托祁先生了。容四,你去给先生安排好住所等琐事,这边交给容三吧。”
我自己就行,让容三在外面守着,你去打听一下他的身份。
“是,属下告退。祁先生费心了。”
万不可小觑,您自己多加小心。
容暄引祁隐往内堂而去,径直在红木小几侧旁坐下,顺手将爱剑摆在左手近前可触之处。
她单手褪去右臂所覆之甲胄,将手肘支在小几上,抬眼看去。
祁隐却见她右肩的伤口已将厚重冬衣渗透,里面的棉花吸得血色氤氲一团,一眼便知此伤口被搁置至少一个半时辰。
身为医者,最不喜的便是不爱惜身体之人。
祁隐面色不显,手上动作倒是动静愈大,只可惜唯一可能察觉到的人并不开口。
他将自己的包袱摊在地上,当即取出剪刀利落地将伤口附近的衣物划开。接着便凑上前去,用白色布巾沾取血迹,仔仔细细地瞧着。
“祁先生,此箭可是有毒?”容暄见他忙碌,忍不住想扰他一下。
祁隐掏出一个青圭色小瓷瓶,答道:“伤内无异物,血色鲜艳如常,将军唇色面色无异,是无毒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