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暄目色一定,因着周身众人紧围,她便只能俯首侧身,心知必难躲过。
果然,容一眼见长尾重箭直插容暄右臂,却来不及以身相挡。
薛举见状拍马就要回战,报此一箭之仇。
容暄皱眉,却无怒色:“速回!莫恋战!”
射箭者当是臂力、目力皆惊人者,自己箭术不如此人多矣!
容暄飞速回首,瞥见北阳城头的身影,心头涌起一股棋逢对手的兴奋,身下却仍是纵马疾行。
科尔察,真壮士也!
欲灭燕国,必灭此人!
及至城下,厚重的北宁城城门立开,顾大将军执刀立马,率守城诸人来迎,追兵见势如潮退去。
薛举人未进城门,声已至城内:“军医!容将军中箭!速来拔箭!快!”
“料想这箭并未淬毒,大可不必如此。将士们多有伤损,本将军命你们,先救伤重者!”容暄扶着容二的手下马,反手拔下箭矢。
她的朗月俊颜被溅上了层层血污,配着那双丹凤眼更显杀气深重。
至少在周俊义的眼里确实犹如煞神降世。
原本他听闻此战未胜,打着关心的旗号,连忙跟出来完成挑拨离间任务。却迎面撞上衣袖兜血、长刀变色的浴血小将军,脚下转了个弯就要回去,仿佛只是来见一下他。
“周大人,怎么见着本将军就走啊?”容暄却是出言拦人,“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周俊义笑得讪讪:“下官关怀战事特地前来,谁知得见容小将军身受重伤,实在不敢耽搁定国公您疗伤啊!”言语间还是默默后撤。
容三绕过去,堵在他身后。
容暄缓缓向他逼近,薄唇微勾:“我听说,周大人在驿站持陛下手令截了本将军的家书,甚至还仔细翻看了啊。您有何指教呢?”
“怎么会呢,陛下心系边关严查书信往来,正是为了防止像尹题一样的罪行发生啊!将军难免受些牵连,下官自然也无法。”周俊义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知晓,还挑这个时候当众质问他。
他复又补充道:“国公您只是家信,聊表牵挂亲眷之意,并无不妥之处,下官何敢谈指教啊!”
容暄抬手将斩弦收刀入鞘,银光一闪,对面之人误会了什么,面色骤变。
顾大将军正要上前,却见负伤的小将军行礼告退,没有要暴起的打算。他便挥挥手,懒得管这位周大人的心情。
周俊义反而兢兢业业凑过来,状似宽慰:“大将军,近些日子不都是大胜嘛,怎么今日您指挥、定国公亲率还能打得如此狼狈?莫不是容将军疲于作战,该好好休息了?”
“若真如此,您可得考虑换人打头阵了,不然容将军万一有什么差池,将士们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顾敬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容翎是不是故意输的,好挫伤你在军中的威严?如今他势大,你不赶紧压制他,军中都没人听你的了!
他随口打着官腔混过去,望着一个个被抬着或是自己走着去军医院子的负伤士卒,眸色沉沉。
容暄却是没管伤口,带薛举回了自己的院子。
“将军,咱们之前一致认为,燕人援兵不可能这么快到前线,如今一反常态,我怕他们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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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动作!”薛举屁股都没沾到凳子,就急着开始分析。
容四没有上战场去,他从外面跑着跟进了正堂,忍不住抖了下头发上的雪粒,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容暄。
“燕四皇子已至北阳城。”容四对着定远将军抛下一个大消息。
薛举惊诧间,又听他言:“燕四皇子的坐骑名唤盗骊,体格健壮且脾气暴烈,吃得多跑得快,称得上是千里绝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