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祁隐乖乖点?头,不觉有?什么不对。
他以为定国公还是忧心外边局势,便禀报道:“药汤见效,百姓皆喜,容三与?陆都督一并主持着分发医药之事,并无动乱。”
“师父说这些事也用不到我,且先?去候着国公醒来。到时?,他有?话要同你讲。”他的双手放回膝上交叠,“现下天色已晚,不如我明日再?去叫师父罢。”
容暄隐隐猜到了北斗道人的用意。
她将素面银碗搁下,敲了下勺柄,问:“仙师辛苦诸日,此刻竟还未歇息么?”
得了肯定的答案,她又道:“那?便劳烦少?微去请仙师来一趟正堂。”
“能让仙师惦记的事想必极为要紧,本来因着瘟疫横行就耽搁了许久,还是早些了结较好。”她抽过素帕擦拭嘴角,“正好,仙师承诺要给我相面呢!”
“哦。”
祁隐面色如常,清冷的声音却难免泄出星星点?点?的不满。
他自己还没有?想明白这股气闷从何而?来,只是粗粗归结为主君“大病初愈”仍然不注重修养身?子,人却还是听话地转身?出门去找了师父。
倒还不忘顺手带走桌上的碗碟。
北斗道人如约前来时?,容暄已然换了身?衣着。
乌金飞燕纹束额带衬得她面如冠玉,玄色锦缎团花衣更显腰身?劲瘦,青玉云纹腰带上独独配了长刀一把,玉色洒金逍遥靴干净得不染凡尘。
只这么一瞧,活像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小郎君外出游历,谁能想到她会亲入汉阳,舍己身?救平民百姓的性命?
又有?谁能猜度到她的身?份?
北斗道人自如地走到交椅旁落座,显然并不为定国公的身?份有?所畏惧。
正像他时?常劝慰自家徒弟,身?为谋士对英明的主君上心些是应当的,但绝不可太过看轻自己。毕竟他师门光耀又极有?才能,在这大雍境内还是足以横着走的。
但也不知?晓这孩子听进?去没有??
唉,不省心的孩子啊。
容暄确实敬重他,也丝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礼节。
“听了少?微捎来的消息便深夜邀仙师前来,还请您为我解惑。”她单刀直入地发问,“当日与?仙师初见,您就说我这面相本该贵不可言,那?您的下一句我现下可否洗耳恭听?”
北斗道人捋着下颌的白色长须,反而?问道:“定国公心中多少?也有?数罢。只是,这么些日子你就这般信任老夫不会讲予外人听?竟真等到了配出解药的今日。”
“与?瘟疫相比,这当然是件小事。但于我而?言,这也是一件大事。”她神色自若。
“您若能识人断相,自然会做对抉择;若能走错了路,那?便说明道行能够,我就不必来寻您求教了。”
语罢,静谧的氛围在宽阔的正堂缓缓蔓延开来。
北斗道人这些天来也算是对她的为人颇为了解了,愈加认定紫微星之说,如今也不欲卖关子。
“定国公的面相确实是贵不可言。”
“但是,可惜定国公容翎是位男子。”
“若是女,当为天下主。”
容暄刹那?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手,低声问:“烦请您解答,相面之术会受化妆涂饰影响么?”
“老夫只能说,若您眉心可生就一点?痣,更是有?逢凶化吉之大运。”北斗道人眸光中浮动着些许不同的意味。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这样啊。”
“那?看来,女主天下,正当是时?。”
抗旨又如何 我只听到了雍王朝丧钟敲响……
日出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