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斜着肩膀走起路来一高一低,众人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这个人, 是一个坡子。

老妪道:“你们看,就我们家就是这样的情况,姑盼是我的儿媳妇,她才这么点大的时候我就把她抱回来养......”

老妪手臂环成环, 那是一个托抱婴孩的姿势,而后她浑浊的眼球中有泪花闪动:

“我把她养到那么大,对她那么好,可惜,前不久她腹中的胎儿掉了,自那以后,她就这样了......”

沈迟:“胎儿是怎么掉的?”

老妪眼神闪动:“这个嘛......就是干了点重活,胎儿没保住,想当年我生老二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地里那么多活,总要有人干活的啊,没保住再生一个不就好了。”

“老人家,”沈迟:“你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妪拖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就是想请你们看看我儿媳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变成了这样。”

小神女皱巴的脸仔细回想了一下,搭在一起的腿猛地放下来,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个女的!”

裴枕的脸偏了一下,沈迟和卢风的视线投到她身上,老妪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她不明所以,而小神女神情激动道:

“那个女的!我第一次来这个村子里的时候,遇到了一场白事,那个女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有疤痕!就是她!”

卢风着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认出来?”

小神女不好意思道:“这不都三十年了,我哪里还记得他们每个人长什么样子,要不是她脸上有疤我看着眼熟,不然都要想不起来了。”

卢风、沈迟、裴枕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裴枕问老妪:“令子呢?”

既然有儿媳,那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她的儿子呢?

说到这个,刚刚还十分淡漠的老妪眼眶红了,她抹了抹眼泪,叹一口气:“唉,犬子不争气......不知道哪来的虫子,害了我儿的性命。”

沈迟了然,此前他们问过路上的一个老伯,他说这户人家是第一户被尸腐虫咬伤至死的,此后才逐渐蔓延开来。

看来第一个去世的人就是她的儿子。

沈迟问:“令子多久前去世的?”

老妪说:“不到一个月前。”

小神女这才明白了,摇头晃脑:“原来我那时候刚来村里遇到的白事,就是她儿子的白事啊。”

不到一个月,尸腐虫却蔓延开来,或许之前还才只有一只,待吃空了老妪儿子的身体后,又不断繁衍,爬出来,乌泱泱一群找到下一具肉/身,吃掉。

因而,村里的人才灾祸不断,隔三差五便有白事。

看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顺着最开始的源头开始查,总比漫步目的地在村里慢慢摸排要快多了。

虽然不知道村长给他们设了几日的时限,但要是不想和望月派的人一个下场,还是得早日找出问题出现的渊源比较好。

这么想着,姑盼端着几个菜进来了,她似乎神智正常了一点,把菜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上。

她将手上的水珠直接抹在衣服上,有些怯怯地道:“吃吧。”

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很旧了,巴掌大的铜镜四分五裂,又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粘起来了搁在箱子上,几个红木箱子没有锁,上面有陈年的污垢,老妪和女人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床上的被子很薄,能看到褥套翻出来的棉絮。

桌子上是两菜一汤,菜是寻常的小炒青菜以及一道炒腌萝卜,配的主食是一碗粥。

一桌子看不到一点荤腥,但是沈迟十四年前的生活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并不介意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