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的目光锁定住空荡荡的门口,像是要穿透那片虚无的视觉尽头。
那挺拔的身影渗透着一种难以描摹的不舍和苍凉,卓然而寂寥地融入了阳光散落的病房。
80此刻的虞砚之对他而言,就是他丧失男人尊严,入赘虞家的铁证
暮色沉沉笼罩着虞氏老宅,雕梁画栋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
飞檐翘角指向天空,无声地诉说着古老家族的沉寂。
餐厅里,餐桌上摆放着几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然而,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的虞砚之却食不知味。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粒粒晶莹的米粒在他眼中失去了光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
左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敲击着他的心房。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一想到宁锦书,他眉间忧色更浓。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宁锦书「投湖自杀」时的心境,像烙印般永恒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经历过这一切,他意识到世间万物加起来,都不及宁锦书的一颦一笑来得珍贵。
他知道两个男人想要在一起,本就千难万难。更何况宁锦书还是他的表弟。
他们在一起注定要面对世俗的枷锁,他亦甘之如饴,哪怕是荆棘满布的前路,他也决定将毫无畏惧地走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除与顾氏的婚约,扫清通往幸福的障碍,哪怕他明知父亲一定会责难他。
这时,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训练有素地微微躬身,低声说道:「少爷,老爷就要回来了。」
虞砚之闻言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略显急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餐厅中格外突兀。
他随意用丝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然后起身整了整衣冠,迈着沉稳的步伐快步走向门外。
穿过曲折幽深的回廊,他的脚步声在凝重的夜色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上。
他径直来到停车场,那里停着几辆豪车,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他默默地站立在一旁,等待着那个让他既敬畏又害怕的父亲出现。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红旗国礼缓缓驶入,车灯划破夜幕如同一道刺入双眼的利刃,最终稳稳地停在虞砚之面前。
他连忙上前,动作恭敬而迅速地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不怒自威的陈正走下车。
陈正的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让人不敢直视。
「爸,您回来了。」虞砚之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尽量掩饰内心的忐忑。
他扶着父亲,两人并肩走进客厅,陈正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让人感到压迫感十足。
佣人训练有素地给他上了茶,茶香袅袅,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陈正顾不上喝茶,目光如炬地盯着欲言又止的虞砚之,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沉声问道:「怎么,有事要和我禀报?」
虞砚之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脸上带着些许不安的神色:「爸,我、我真的不能娶顾家小姐,我要退婚。」
陈正闻言勃然大怒,猛地将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掷向虞砚之,滚烫的茶水如同他的怒火一般四溅,茶盏摔在虞砚之腿上,又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碎片飞射,如同利刃一般刺向虞砚之。
「怎么?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再将我放在眼里?」他怒吼着,声音如同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