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被雷雨声弄得草木皆兵的模样,得邢越低声安抚才知道往下咽东西,他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变回北地猎犬的样子,才能不让他再受惊,好好地把那碗粥喝完。
邢越却没想这些,他看见陆宗停就激动得不停挥手:“上校!这边!”
陈泊秋浑身一颤,本就无力的手腕拿不住东西,粥还勉强托着,勺子已经掉了下去,他手足无措地把粥碗放下,艰难地去找掉了的勺子。
陆宗停见已经无法掩饰,看到陈泊秋又被自己吓到的样子心如刀绞,快走几步上前去,却也只是嘶哑地唤了他一声泊秋。
陈泊秋握着脏兮兮的勺子,整个人怔忡迟钝,连视线在他身上聚焦都有些费劲,但口中已经嘶哑地道:“上校……我是、陈泊秋。”
陆宗停摇了摇头,微哽着用笨拙而温柔的语气唤他:“泊秋。”
陈泊秋浑浊的瞳孔里一片茫然,半晌后才喃喃地道:“陈泊秋……”
“泊秋,”陆宗停知道现在跟他讲不明白,先哄他吃饭才是要紧,便继续固执地这么喊他,“你先吃饭。”
他们不过才说了几句话,陈泊秋就在寒冷的雨夜里硬生生地冒出满额薄汗,他紧紧捏着勺子,半天也没有去舀粥吃,而是在想着怎么跟陆宗停解释这碗粥。
“我、我换的,粥,”陈泊秋断断续续地说,“它……不能饿。”
怕是有外人在,陈泊秋不敢明着提小萝卜,屈膝护腹的姿势,大约也是怕被人看出端倪。
“好,饿了就吃饭,这很正常。”陆宗停顺着他的话道。
邢越却忍不住低声问刚赶过来的黄老伯:“什么叫换的粥?”
黄老伯挠挠头,声音也很小:“博士不让我告诉你。”
“啧!”邢越把他拽到一边,“不告诉我,我以后不教黄小豆写作业了。”
“哎呀,”黄老伯抓耳挠腮纠结半天,在邢越的凝视下才勉强开口,“你知道的,陈博士很早以前就经常来处理站捡废品,通常都是一些还能再利用的医疗废弃品和残次品。黄小豆几年前还小的时候,身体娇弱,总是感冒发烧,咳嗽不止,我又买不起药,都是陈博士把捡回去的药品改良重制了送给我们。他什么都不要,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后来是有一次他看到我在熬粥,就问我可不可以分一点给他。那之后他就经常带着药和补品来我这里换粥喝。”
说到这里,黄老伯看着陈泊秋,满眼心疼:“你说哪里有这种亏本买卖,他吃得又少,还没黄小豆的一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