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栋焦急地汇报:“上校,陈博士翻窗出去的。”
陆宗停机械地点了点头:“外面是不是没有监控了?”
沈栋苍白着脸应道:“是的。”
“监控里面他看起来……眼睛能看见了吗?”陆宗停问得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动作有些吃力,但完全是知道方向的,”沈栋如实汇报,“应该能看见了。”
陆宗停当机立断打开窗户,发现外面下起了不小的雨,狂跳的心脏一阵刺痛之后迅速变得冰冷,但他还是咬着牙翻到了外面。
沈栋并没有阻拦:“上校,我和你分头找。”
他知道调人去找不合适,毕竟陈泊秋身份尴尬,不知道有几个人会全心全力地找他,找到了又会如何对待他。
“你带上粥和药,再找件棉衣,跟着我,”陆宗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嘶哑地道,“他走不远。”
话音刚落,沈栋眼前的陆宗停就被一层苍绿色的光圈包围,下一秒他就幻变为北地猎犬的形态。
“上校!”沈栋微惊。他知道北地猎犬行动速度快,但天涯塔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变种人是不能随意在海角变为兽态的,以免引起恐慌和骚乱,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陆宗停已经迅速地消失在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裹挟着各种污染物和毒素的水珠淋在身上是灼痛的,口鼻间也一样有着灼烧的窒息感,在低温条件下,这一切都更加令人痛苦难捱。
邢越匆匆忙忙地赶到灯塔后方的医疗废物处理站,哆嗦着喊了一声岗亭里的老人:“黄老伯!”
“哎!邢医生!”老人起身挥手。
他身边还带着个小男孩,小男孩很懂事,马上跟着老人一同起身:“邢越哥哥!”
“你好,黄小豆!”邢越勉强挪用冻僵的五官对小男孩笑了笑。
“快进来!”黄老伯招呼他。
“不了!一身都是水,陈博士人呢?”邢越焦急地问。
黄老伯痛心道:“他不肯进来呀,在东边的大棚子下面,你赶紧去看看,我这碗粥煮好了马上给他送过去。”
“好,谢谢您!”邢越脚底打了个滑,匆匆站稳之后就朝黄老伯说的地方跑过去。
他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多维仪拨了一串他几乎从未拨过却烂熟于心的数字。
那是陆上校的电码,也是陈博士用来设置许多文件柜和保险箱的密码,他作为助手,难免会有从这些地方取用东西的时候,久而久之也就记住了。
他原本没想过要追究个中来源,是陈博士流产后病得厉害时,他撞见过他反复地在一个密码箱上面摁这串数字,却又不打开箱子拿东西。
那个密码箱在摁数字和密码正确的时候,反馈音都与多维仪类似。
邢越这才对那串数字有了兴趣,没几下就查出来那是陆上校的公用电码,不算是机密,他们这种职级,通常电码都是分公私两号。
通讯被接通了,另一端那人的声音嘶哑不堪,混杂着凌乱的喘息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喂?”
邢越一时分辨不出来这个声音,愣住了没敢答应。
那人焦急地喊道:“喂?我是陆宗停,是你吗泊秋?你在哪里?!”
邢越这才被他一嗓子吼回魂,却不知为何,眼前忽然又浮现出陈泊秋把密码箱当成多维仪给陆宗停“打电话”的画面,鼻子一酸喉咙一哽,开口便是哭腔:“上校,我是邢越。”
陆宗停原本想着,见到陈泊秋之后,一定要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最好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不要再让他有机会跑掉了。
可真正见到陈泊秋,看到他屈膝护着小腹,伤痕斑驳的手颤颤巍巍地捧着粥碗,慢慢地舀着粥往自己口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