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
不表达便是不爱。
不爱就该把一切美好都割裂、遗忘。
因为这个“规则”,他像个一根筋的白痴,没脑子的疯子,没完没了地想要从陈泊秋口中听到“我爱你”,听不到就如同被厌弃被背叛一般无法忍耐,无法控制地走向崩溃边缘,而自己却好似浑然未觉,仿佛一切都与生俱来一样合理。
他不是“成品”,尚且如此。
那么陈泊秋,是陈中岳的“成品”吗?
如果是,他都……经历了什么呢?
第52章 笔供
陈泊秋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漆黑一片,只是朦朦胧胧,难以聚焦。
因为右眼失明,他的视野一直狭窄,现在又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时间难以分辨自己身在何处,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褥和盖着的被子都很厚实柔软,但他还是觉得冷。
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怀孕和严重贫血导致,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太清醒,还在梦里,或者是又出现了幻觉,但是新鲜氧气源源不断从口鼻进入肺腑的感觉十分清晰,也让他茫然而又陌生。
意识逐渐清晰后,他甚至很难适应这样的呼吸方式,因为从小到大的习惯,他本能地开始要张嘴通过短促深吸的方式去调整自己的呼吸,但这显然不能像往常一样奏效,大流量的氧气争先恐后涌入被脖环压得细窄脆弱的气管,水分在急促的喘息之间迅速耗干,熟悉的干涸灼烧般的疼痛又开始从喉间蔓延到肺部。
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温艽艽一听到仪器报警的声音吓得整个人差点弹起来,随后就看到陈泊秋明明戴着氧气面罩,呼吸节奏却乱得一塌糊涂,甚至引发心动过速和心绞痛,一时间有点慌乱起来,扶着他的肩膀焦急地问:“陈博士,能听到我说话吗?喘不过气来吗?还是哪里痛?”
陈泊秋额间冷汗直冒,浑浊涣散的瞳仁僵直地看着天花板,苍白的脖颈因为窒息感后仰弯折起来,颈骨跟着扭曲得像要挣破皮肤,却又被脖环死死勒着,显然这种状态下无法回答她。
又是过呼吸吗?难道又应激了?
原定的航行线路因为正在发生漩涡风暴所以不得不绕行,接驳舰正在经过就算没有天灾也是惊涛骇浪不断、礁石冰山密集的费尼海,稍有不慎都会出差错,陆宗停不得不去一线负责部署指挥工作,叫他回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