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黑鸟卫的第一言律,便是忠心侍主,不得背叛,否则当受万劫不复的刑罚。
大人只是抽了他几十鞭,已经是万分开恩了。
可……
“大人,青雀不明白,您为何要不顾性命的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难道大人您忘了我们的,计划吗?”他两手紧握成拳,伤口崩裂渗出更多血水,却浑然未觉,只是觉得如果不解了心中疑惑,哪怕是死都不能心安!
听到最后二字,闻鉴眼帘一下子垂了下去:“不。”
地牢内光线昏暗,他眼中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在提醒他“计划”,哪怕那是一道万丈悬崖,他也唯有跳下去。
青雀见他沉默,胸腔剧烈鼓动着,迟疑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疑惑:“那……大人您莫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思?”
闻鉴眼睫轻动,这次却是迟疑了。
他并未直面回答,只固执的将沸腾的情绪压将下去,唇线绷直道:“对我来说,她是最好不过的白绫。”
那最后二字极低,低到连他自己似乎都听不见。
白绫。
青雀猛地一惊,脸上本就血痕交错,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出几分狰狞。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满脸惊愕,可一回想起大人一路走来的种种,又觉得,本该如此。
从大人被推上那个位置开始,结局便已注定,要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只想让他活,却忘记了在悬崖上站久了会渐渐麻木,会被刚烈的风吹得摇摇欲坠。
灵魂若是死了,**活着还有何用。
这一刻,盘踞在青雀心底的乌云骤然消散。
既然月慈对他既往不咎,闻鉴也未对他下杀手,只又警告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然而当青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住处时,还未等开门,便已察觉到屋内有人。推门而入的手只是一顿,他当即眸光一凛,随即将门推开。
月慈端端正正地坐在暗处,讳莫如深。
“原来是想在大人面前装的柔弱善良,”青雀将门合上,冷嗤道,“早知道你虚伪,要杀就杀。”
他站在原地,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月慈身形未动,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抬手将旁边的灯点了,火光跳跃着,微弱的光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晦暗的侧影。
然后她端着烛灯走近青雀:“没什么好装的,我说了不杀你,便不会杀你。”
话音刚落,她抬手扇了一掌落在青雀脸上。
这一掌用了极大的力气,以至于青雀脑袋歪向一边,虚弱的身体正要往边上倒去,却被月慈又抬手拽了回来。
月慈一手提着青雀的衣领,一手将烛火靠近他的头,只差一毫就能燎烧到他的头发。
沉声道:“其实你根本无需调查,因为你肯定知道真相,拖延时间不过是为了趁闻鉴不在的时候取我性命,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烛火的照耀下,青雀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似乎没想到月慈能看穿他的心思。
但他还是紧咬牙关,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那又如何,你既想杀了大人,我就要杀了你!”
又是一掌掴在了他脸上,月慈漠然道:“笑话,你自以为的忠诚不过只是变相的愚蠢,杀了我,你以为闻鉴会如何。”
青雀皱眉:“你什么意思?”
月慈道:“一直以来闻鉴想营造的,不就是他在外人眼里的‘刽子手’形象么,冷血嗜杀,残暴疯癫,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将矛头落在他身上。”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被骗了,被带进了闻鉴所营造的假象中,在看到月霞尸体从飞鸟阁被推出的一刹那,理所当然认为这样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月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