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经过月慈一夜的诊治,王铁的毒已经消退不少,至少不再是一副死人相。
这次她又用苦草熬了新的汤药,处理苦草的过程中难免会沾到汁液,又是一阵泛红的痒意,让她无端想起自己曾经救过的某只阉狗,因此熬药的过程多了些磕绊。
好在最后还是顺利熬制出来,让那俩胖瘦家仆喂给王铁服下,随后月慈转身又回到了后院。
月慈偶尔会在外面的茅草屋内留宿,因此一夜未归并不稀奇,只是将近两日还没有消息,刘屠户和二舅母难免会担心,于是当晚便寻来了济世堂。
庄泽宣见两人来了,不敢怠慢,于是指了指后院道:“此次进山摘的药有些困难,因此多花了些时间,二舅和舅母若要寻阿慈的话,她就在后院煎药。”
二舅母着急忙慌朝着后院去了。
刘屠户扫了眼四下,忽然问庄泽宣:“那钟耳走了?”
庄泽宣迟疑着点了下头:“是,钟兄病已大好,便回去了。”
刘屠户却笃定道:“你不必瞒我,这两日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压低嗓门,“关于他的身份,你打听到了多少?”
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庄泽宣怕此事会引起新的祸端,又给月慈带来新的麻烦。
他正犹豫着,刘屠户大抵是瞧出来了,便道:“你既不方便说,那便我问,你点头或是摇头即可,如何?”
庄泽宣心道,这跟让我说有什么两样。
刘屠户也没管他同不同意,当即便开口问了:“那钟耳……可跟飞鸟阁有关么?”
庄泽宣顿然心中一惊,于是不用等他点头,刘屠户已然通过那双震惊的眸子猜出了问题的答案。
他眉头紧蹙,猛地扣住庄泽宣的胳膊,继而问道:“他,可有欺负我家月慈?”
他已不再年轻,脸上满是被风霜吹皱的痕迹,然而那双苍老浑浊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凶狠而坚定的光,像是庄泽宣只要点下头,他便会立马飞去京都将飞鸟阁里的那位当柴劈了。
那只手将庄泽宣抓得很紧,他嘴唇紧抿,正要点头,忽然听到二舅母在后院失声大叫了起来。
两人顿时拔腿朝后院赶了过去,恰好看见二舅母紧紧抱着月慈。
此时的月慈苍白的面容紧绷着,两眼透着近乎疯狂而又偏执的狠决。她一手拿着一把柴刀,正将另一只手整个按在石台上,拿着柴刀的那只手大有挥刀斩下的架势。
第19章 亲人月慈发觉她竟是高看……
月慈发觉她竟是高看了自己的心境。
她原以为只要装作闻鉴没来过,也就不存在救了仇人一事,于是便能顺其自然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如此方能像往常一样度日。
可无论是她处理药草,亦或是熬药时,总能回想起那双修长玉骨的手在眼前晃动,几次之后,便搅得她心神不宁,几欲崩溃。
或许假装遗忘本就困难,倒不如选择往伤口上撒上一把盐,让这疼痛更加猛烈些,也好记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耻辱!
就像月霞所说,月慈从小便是个冲动的人,她自诩如今也不例外,当即拿了柴刀便要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可还未等她挥刀砍下,二舅母忽然从一旁蹿出,牢牢环住了她。
那高举起的手竟是无法落下。
二舅母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见月慈如此,一时又急又怕,热泪瞬间夺眶而出,生怕这孩子伤到自己。
便大声叫道:“月慈!你别,你别……你有什么委屈跟舅母说,莫要伤了自己,莫要伤了自己……”
月慈脑海中那根被勾起的冲动当即有了崩裂的迹象,可她依旧握紧了手中的柴刀,虽未砍下,却也没有放下的打算。
直到一小阵风从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