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尉迟鸿淡声道:“既不愿意,不用勉强。”

月慈依旧跪着没动,装模作样道:“奴婢不敢。”

这个距离,她看不清他在写什么,又等了一会儿后,才见他停笔,盯着上面的字却并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然后,他抬起眸子,是一双和在侯府玩世不恭时截然相反的眼,光明正大的探究打量,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就像窗外阴沉的天。

月慈与他目光相接,明明是跪着的,脊背却挺得笔直,无论是暴雨还是落雪都不能将她压弯。

身居高位者觉得受到了挑衅,眉头微蹙,沉声道:“月慈,你可知罪?”

月慈坦然道:“奴婢犯的罪太多了,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件?”

“那朕就跟你一一地算。”他大马金刀地坐下,一副判官算账的模样,“定文侯府,你和柳萝联合起来谋杀德亲王,此为罪一,你可认?”

“奴婢认罪,但不认错。”

她紧紧盯着尉迟鸿的眼睛,用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无论给奴婢多少次机会,我都会杀他千千万万遍。德亲王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您身为他的兄弟,自是清楚不过,就算不是我,难保日后不会冒出其他的月慈柳萝来。有没有罪,是陛下您的一句话,但我们绝不认错,也绝不悔改。”

尉迟鸿被她说的一愣,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面前发出如此言论,竟像是反被将了一军,连带着后面的追责都说不出口了。

只能继续面无表情地施压,试图从月慈身上挖掘出一个突破口,道:“那你可知你差点坏了朕的计划,多年筹算,只等一朝,你若当时杀了他,日后死的人……”

月慈漠然地截口打断道:“那是陛下的事,与奴婢无关。奴婢只是一介平民,心中并无天下。”

尉迟鸿简直被她气笑了,忍不住扶额道:“难怪闻鉴对你上心,你确实与旁

人有所不同。”

他笑意渐渐收敛,仿佛变化莫测的天气,一下子又变得阴沉可怖,“可你该记住,已经有人为你的行为负责,失去了生命花蓉,花姑姑,她原本可以不用死,但因为你的好奇心,她才不得不死。”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相信闻鉴,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除了眼前的月慈。

这回轮到月慈被尉迟鸿逗笑了,嘴角一咧,眉眼弯弯,一身绿袄衬得她格外灵动鲜活,嘴里却说着一番与之相反的话来。

她笑声泠然,如环佩相撞:“陛下难道觉得,一个痛苦的疯子,会比死人更幸福吗?难道给花姑姑灌疯药的人是我吗?”

她一扬裙摆,竟直接站了起来!

“陛下要问奴婢的罪,奴婢倒也想问问陛下祺妃娘娘一心爱慕陛下,陛下却以连心曼提防,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出生金家就是错吗?人的出生何曾能由自己控制,又有谁敢断言一定是错!”

“大胆!”尉迟鸿再也无法忍受,将桌案拍得巨响,他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镇纸朝月慈丢去,砸得月慈闷哼一声,却未后退半步,也没有跪地求饶。

尉迟鸿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从未想象过自己的天子权威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挑战,即便他在外人眼里昏庸无能,只知享乐奢靡,将大权尽数交给掌印,但明面上却从未有人敢直接这般训斥他。

他怒不可遏道:“你以为有闻鉴给你撑腰,朕就真的奈何不了你了?”

本以为这人该害怕了,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更是将他气个半死。

月慈道:“陛下当然可以一句话就将奴婢处死,但想必闻鉴不会同意。”

如果尉迟鸿当真在乎那经营多年的谋划,就必然不会让接下去的布局出任何差错,这也是月慈最大的底气。

尉迟鸿双眼猩红,胸膛剧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