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心大,那头妃子怀着龙嗣落水,才过去不到几个时辰,就又想着寻欢作乐了。
金庭之和尉迟炯暗中对视一眼。
金庭之道:“陛下想看的话,老臣这就命人安排下去。”
金庭之离开后,尉迟炯很快也起身道:“臣弟也去走走。”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尉迟泓眼中的浑浊才褪去,变得一片清明,抬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却是收起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看向闻鉴,不怒自威:“祺妃的事,你当真心软了?”
闻鉴岿然不动,诚恳道:“奴才愿意受罚。”
尉迟泓眉头一紧,紧跟着脑海中晃过一道人影,诧异道:“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她?”
提到那人,闻鉴那原本套在外头坚硬如铁的壳子忽然被打出了个洞,他薄薄的眼皮一掀,汹涌着暗火的眸子落在尉迟泓脸上。
尉迟泓哂笑道:“你想要她,可她未必想要你。闻鉴,你自小陪在朕的身边,跟随朕走了这么远的路,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女人,将朕狠心撇在半路吗?”
闻鉴答得迅速,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尉迟泓面前挺直了脊背说话:“正因为如此陛下,奴才已经陪您走了二十载,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
第48章 金惜“抢一个来养?”
月慈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祺妃屋子里的。
她浑浑噩噩,耳边只响起不久前青雀对她说的话。
“三年前送进飞鸟阁中的美人,大人对外声称杀了,实则安排了人准备悄悄送出京去,可没料到途中被德亲王发现,谈笑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青雀一直都还记得,那次之后闻鉴休憩的楼阁中夜夜灯火通明,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飞鸟阁里连只母蚊子都没出现过。
听到此事后,月慈本该松一口气的,但她心中却莫名酸涩,嘴里也泛着一阵苦意,像是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恨错了人后,身体比心先生出了一点愧疚。
但还是嘴硬地想:都怪闻鉴,不早告诉她,明明只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
可是月慈自己也清楚,哪怕当时的闻鉴第一时间辩解了,以她对他的印象判断,也是全然不会相信他口中说辞的。
世人大多只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不知眼睛也会骗人,更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只能看见自己想看的,听见自己想听的。
时至今日,月慈才彻底顿悟那寺中所求的签文。
祺妃见月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声唤了她叫几声。
月慈回过神来,又给祺妃行了一礼。
屋子里缭绕着苦药味,女人一脸素色也难掩姿容,靠在床头弱柳扶风,见月慈这般,掩唇笑了一笑,才道:“傻丫头,你这都行第三遍礼了。”
月慈算是彻底回过神来了,下意识又要行礼,刚做了个动作,又怔住,头次感到了些不好意思的局促。
祺妃确定有孕后,尉迟泓本来打算即刻回宫的,但金庭之却以“娘娘才落了水,身子虚弱,恐禁不起路上折腾”
这样的话,让他们暂时又留了下来。
这位祺妃是金庭之的大女儿,名叫金惜。
金惜朝月慈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屋外的风似乎大了些,月慈先去将窗子仔细关好,才小心翼翼挪到了祺妃身边。
金惜笑道:“今日多谢你救了本宫。”
月慈仍是装着一副乖巧的下人样子,道:“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这等下人该做的。”
金惜见她拘谨,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才道:“你不用太过紧张,本宫见你亲切,你今日又救了本宫,便想着叫你过来说说话平日在宫里,可没人能与本宫这样促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