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地问道:“你跟段翎的关系很好?”
药水与假皮融在一起,变得很黏,林听的脸也变得黏黏的了,她掏出帕子擦去:“我们的关系可不好,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破庙屋顶破了几个洞,雨水淅淅沥沥地飘进来。
今安在仰头看飘扬的雨丝,伸手去接了一点,感受着凉意,转身坐到角落里,为自己卸去易容:“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
林听怀疑今安在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也接了些雨水洗脸:“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好?”
他思忖了下:“你们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
她眼神惊愕,站起来道:“看起来关系很好?今安在你眼瞎了吧,你要是知道我以前对他做过什么事,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今安在眉头一动:“你倒也不必如此激动,不过你以前对他做过什么?在梁王府亲他?”
林听:“……不是。”
他随意地拧干衣摆的水,回忆着发生过的事:“之前南门大街的黄鹤楼着火,你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他,关系还不好?”
她争辩道:“那是人命关天,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吧,与旁的无关。回京城后,我给你找个大夫治治眼睛。”
今安在淡淡道:“大夫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治治脑子。”
“哼。”
他不知想起些什么,又问道:“你觉得段翎此人如何?”
林听过了会才道:“他是锦衣卫,手段狠辣,睚眦必报,我之前亲眼见过他杀人,武功不在你之下,我警告你,没事别招惹他。”
今安在:“就这些?”
她托腮:“他长得挺好看的,比你还要好看。”
“滚。”
段翎喝得很慢,慢到林听手脚酸软,站着的双腿更严重,微抖着。他轻扯了下她裙摆:“你若是站不住,为何不坐下?”
林听略一思忖,坐在了段翎身边,她也没法坐远,这地方本来就不大,而且还要喂他喝水。
段翎再喝几口便不喝了。
她看了段翎两眼,想从他脸上找到什么,但又找不到。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段翎感受到林听的目光,唇角勾出一道小弧度,轻轻地笑了起来,犹如蛇蝎美人,皮囊是极好的,内心却裹着剧毒,沾上一点就没命。
如果换作以前,林听或许会敬而远之,可如今,却做不到了,甚至还想触碰伸手一下,看看皮囊之下的剧毒到底有多毒。
她被这个想法惊到了。
紧接着,林听又想到自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段翎,愈发地习惯他。她眼神微闪,口不择言道:“你好看,行了吧。”只字不提方才发生了什么。
段翎手指沿着林听的裙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如此说来,你很是喜欢我这张皮囊。”
林听无言以对。横竖都是死,她要破罐子破摔,赌一把。毕竟前者是被抹杀,绝对会死,后者则是“可能被他杀”。
强吻上去的那一刻,林听脑子一片空白,心脏跳动极快,因为这次跟前两次都不太一样。
第一次亲到段翎时,他被黄鹤楼的大火弄晕了,处于昏迷状态。第二次亲到段翎时,有梁王的命令,可以说成是被迫的。
可这次什么都没有,段翎清醒着,而她自己主动亲了上去。
林听闭上双眼,温凉的唇瓣死死地压着他微热的薄唇。时隔多日,她再次默念数字,一息,二息、三息、四息、五息……
他们滚烫的呼吸纠缠到一起,仿佛密不可分,随着时间的推移融为一体。
段翎的身子微僵,漆黑的长睫轻颤,瞳孔猛地紧缩,玉面上破天荒地露出类似于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