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叫住她,给她戴上一条漂亮的珍珠项链,黎莘毫不走心地哇了一声,看到镜子里自己戴上的效果,眸子里才浮现出惊艳。

她好像完全没想过他想她来就是想送她礼物的可能,而是转头:“怎么想到送我这个了?”

顾玦低语:“你戴着漂亮。”

黎莘好像犹豫,但还是像贴面礼一样亲亲顾玦的脸颊,看到他眉眼瞬间柔和,她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柔声:“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以后不许因为我拖延什么一个半天两天就对我发脾气了。”

她嘀嘀咕咕:“你明明知道,我也很懊恼了,焦急和焦躁也是一种情绪劳动呢。”她好像总有那么多大道理,但是顾玦好像也总那么没有原则。

他甚至对她来说:“下次不要想着多久来看我一次就好了。”他好像不舍得这样说,但还是开口:“你可以稍微久一点,想起我再来看我。我不会生气。”

黎莘眨眨眼,继续哄:“好了我知道期待落空特别难受,我下次肯定会改的,那这次我就真走了。”

顾玦淡淡地笑,好像在说你哪次不是真走了。

半夜周括再次起来,看见顾玦手指鲜血淋漓地,眼神漠然地盯着面前垮了一半的钢琴,他满脸愕然与震惊。

顾玦缓慢地站起来,双手鲜血直流,但他语气很平淡:“对不起。”周括不知道他在对谁道歉,但莫名觉得就是在对黎莘夫人道歉。

那种等了一天也等不到人的焦躁还在折磨他,他被啃噬得睡不着。可顾玦还在那轻声说:“我下次。”他微微吸着气,好像有些违心:“我下次不再这么着急了。”

他低头喃喃:“我可以重新买一台钢琴。”

他思绪恍惚地回到房间里,周括猜他忘记了,钢琴可以重新买回来,但是他心上

落着的那种焦躁,期待落空的失望,和那些徘徊的焦虑等待,大概不会再痊愈了。

顾玦把手包扎起来,第二天周括看到他把手指咬得血肉模糊,好像用这种痛来惩罚自己。很可笑,他居然用黎莘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样黎莘是不可能会改正的。

但是这两个医生和疯子之间,好像一直是疯子比较温顺和配合,他咬断了自己的手指,也不会去责怪,黎莘你为什么说好了不来。

顾玦让燕寻用最快的治疗方法把他的手治好来,周括觉得他只是怕黎莘夫人知道,黎莘夫人回来后,他发疯的次数都少了,但是发疯一次比一次狠。他真的会把刀捅向自己,哪怕不是什么大事也在所不惜。

但是这一点连齐珩都有所发现:他永远不会在黎莘面前伤害自己。好像这种疯和自残并不是他用来绑架黎莘的筹码,他只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用疼痛和发疯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忍不住蜷缩在一个疯子的外壳里,等待,等待黎莘来叫醒他。

顾玦忽然低声:“她又在骗我她几天后会来了。”

周括不知道这种算不算心理感应的一种,明明黎莘夫人没有打电话,但是他还是劝他:“黎莘夫人没有计划,也许,她只是这样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