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得还算顺利至少今年首领没砸任何东西,虽然往年他也不会在这天砸,但是周括总觉得今天的痛苦是他有史以来经历得最大的一回。

他难以想象首领居然能那样忍耐,明明首领被称为疯子就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他温顺地像被拔了牙齿的狮子。

他不发脾气,很好说话,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她说不能喝酒不能抽雪茄,他真的一点也不碰,还让自己去把那些存货全都扔了。

周括有些犹豫,抱着出去时正好碰上齐珩。

齐珩视线有些躲闪:“我来看看。”

他们不熟,一起回到别墅里,首领在给黎莘夫人弹钢琴。可以看得出来首领适应得非常不好,也许以前他的手指是用来弹钢琴的,但是现在他要用来握枪,要对付各种污染物。

他弹得很难听。

周括真是怕黎莘夫人又谈起从前,从前首领可是一个非常优雅的贵族,他什么都会。

黎莘果然嘟囔:“退步这么多。”

顾玦还在按,放轻了力度:“你不在不知道弹给谁听。”

黎莘把抱枕扔过去,非常顺理成章地非打即骂:“你当初学又不是因为我!”

总给死去的本体甩锅!

顾玦任由自己被抱枕砸了一下,弯起嘴角:“可我后来都是为了弹给你。”

黎莘忽然直起身:“我要回去了。”

客厅里气氛凝滞一瞬,顾玦歪头:“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这样有点像个伪人,黎莘恶寒一下,走过去把他掰直,然后犹豫地摸摸他的头。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她也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

她老老实实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留在这里。”

顾玦也对她说实话,虽然语气没有任何委屈:“你今天一直在对我发脾气。”

黎莘张张嘴。她嘟嘴,戳他的头顶,很奇怪,堕落了这么久的马甲,头发还是软软的,短短的,像某种摸起来很舒服的植物。

她这样摸着他的头发,低声说:“其实,你要是觉得不开心,就不要改了。”

顾玦抱着她的腰。“黎莘,你忘了你自己,我也忘了我自己。我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怎么样,而且,我希望你也不要记得。”

“为什么!”花了很长时间做人设的黎莘强烈抗议。

顾玦:“因为我的心被挖走了。”

他伸出手触碰她的胸口,好像这里有一颗很鲜活在跳动的心,原本是属于他的,他蹙眉,露出那种很困惑,很痛苦,同时又带一点快乐的神情。

“现在它在你那里了。”

黎莘不解风情:“不要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有一颗心,每个人!”虽然他们是一个人,但是他要这么说。

顾玦没怎么反驳过她的话,但现在他回她,好像这是事实确凿的:“没有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因为痛苦,在各种颜色中来回切换,他仰视着自己的神明:“你在这里,它才会跳动。我才能听到,我心脏跳动的声音。”

齐珩的手指掐紧了,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理解冷血首领的痛苦,或许是因为他的痛苦太真挚了,而他在求她留下来。

他剖开他的心,给她听。

黎莘没有反应,她嘟囔着,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难为情:“说得这么肉麻干嘛,四天之后你就能来看我了。”

顾玦认真地问:“真的只是四天吗?”

齐珩知道原因,她经常无理由地又不想让他去了,说是四天,其实,远没有这么规律。

“你不要说得我很不讲信用一样,而且,不要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