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当然也是赞同放弃的,不过,她有些惴惴不安。

顾玦说:“别害怕。”

黎莘低着头:“我就是害怕。”

隔着冰冷的机械墙,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说话:“你害怕我的力量来源于反叛军首领的身份,怕我们还会遭遇到以前的危险,对么?”

黎莘犹豫了一下,但想想确实差不多,可能也有骤然转变身份带来的惶恐吧,忽然她想到谢衍止,其实她对于谢衍止被困在这里也很不满意……可是,如果不是他是第一军区司令,她的遗骨又怎么可能保存得这样好呢。

他们静静地靠着墙坐着,有一瞬间,黎莘竟然感觉到非常放松,她斟酌着词句:“你要教我向好的方面。顾玦,我总是很信任你。”

她相信她能把自己带出去。

顾玦埋头在她脖颈,但很快,他就因为受伤过重,还有一些伤是不可能短时间内痊愈好的,意识昏沉,闭上了眼。

黎莘可以抱起他,但是因为分不清哪只手是他的,哪只手又是自己的感觉怪怪的,只能慌张地喊人进来,周括和齐珩根本没走,进来帮忙。

顾玦当了反叛军首领这么多年,这是周括第一次见他伤得这么严重的样子,也许他连去掉半条命都不会直接变成这样,但现在他在发烧,整个人都很烫,手指依然死死地扣着黎莘的。

他不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他是只有她是不可失去的。

半路上顾玦醒了,在悬浮车内,打着针,青筋爆出的时候黎莘总觉得很痛,可是其实共感反馈过来并不痛,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超过阈值感知已经不灵敏了。

顾玦侧过头看来,她才知道,打的是镇定剂。镇定剂是不痛的,和实验药剂不一样。

顾玦说:“回去好好睡一觉。”他的声音是温哑的,充满了熟悉的温和:“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黎莘却好像不敢闭眼,她现在意识总有点混乱,在顾玦怀里撑不住要睡时脑海中猛地闪过几个片段,她忽然意识到,她是想起原来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