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方向真的是对的。
不过黎莘太累了。
等悬浮车到白沙别墅的时候,周括看到的是后座上依偎着睡在一起的两个人,头抵着头,肩膀明明抵着拉开一大段距离,不能让这两个人分开。
周括忽然有些出神,恍惚间以为是叛乱前某个很和平的晚上,没有人知道叛乱前,他也是一名废墟军人,只远远见过这位顾上尉和他的妻子几次。
因为贵族怕失权,所以即使没有军功也要有个军职在身,顾玦似乎不能反抗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定,不过,他会脱掉华而不实的军装,在军部门口等着来接他的黎莘。
他们总是讨论时间,黎莘嘀咕:“我算算,你该出门了,我也出门了,然后就能和你正好碰上嘛。”
顾玦声音温和:“那你这次算晚了一点。”
就这样,也不会有别的话了,可下一次黎莘还是晚来,如果顾玦等了很久,黎莘只会在急匆匆下车的时候大笑,还有一次恐吓:“这么麻烦,干脆我下次不来接你了。”
顾玦装作歪头似地想了想,然后说:“不行。”
其实谢衍止说送黎莘回家的时候,周括真的有所触动。他没有见过矢志不渝的爱情,所以真的不相信一个狩猎本能刻在骨子里的男人,能够忍住掠夺和嫉妒的本性。
可他真的,每次都放黎莘离开。黎莘伤害谢衍止的权力,是黎莘给他的。
可是顾玦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是真真正正般配相爱的夫妻,他们是真正想要在一起,他们是真正为想在一起付出了很多努力。
或许因为黎莘夫人的患得患失,也总感觉爱有变质的时候,或者会觉得现在的顾玦是从前顾玦的替身,可是,从始至终就该只有他们两个啊。
这个世界是黎莘和顾玦的世界。
如果没有入场,一开始就不该入场。
他静静地坐在那等着,直到顾玦睁开眼睛,安安静静地把黎莘抱下车,进门的时候,他转头和周括和齐珩说谢谢。
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他的下属了。
但是他们还是守在门外。
晚上的时候顾玦突然摔坏了东西,大概是实验的后遗症,他控制不住复发的痛感,而神经里游走的暴戾,但是再恐怖的人,也不会拿刀对着自己泄愤,大概是这样,所以黎莘一抓住顾玦的手,他就停下来了。
他的眼睛里杂质很明显,不再是纯粹的绿色,而是什么斑驳的瞳色都夹杂一点,像是一块历经折磨的玻璃。
顾玦低着头,喘着粗气,但始终死死地把黎莘抱在怀里,不肯让她抬头。她要动,他还哑声说:“别睁开眼睛。”
黎莘突然发气:“你让我看,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样了!”
顾玦也微笑说:“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讨厌这样的我,但是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这样说我,闭上眼睛,好么?”
黎莘安静下来了,她好像放轻了呼吸,等顾玦平静下来,她才抓紧着他的衣袖,哽咽着说:“你做得这么好,我才不会讨厌你。”
顾玦声音很哑:“我不要,我做得很好你才不讨厌我。”他温柔地说着要求:“我要你无时无刻,在哪里都爱我,你能做到吗黎莘?”
她不回答。
他又说:“没关系。我不要求你能做到。”
黎莘嘟囔:“说得好像你能做到一样。”
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讨厌自己。总会有讨厌的时候吧,这很正常!
顾玦确实不说话了,好像他也确实做不到这样一样,但是黎莘半夜惊厥,他一直死死地握着黎莘的手腕,她忽然想暴起伤人,他也只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压制她,也没有防备她的击打。
他好像才是那个几经摔伤仍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