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才离开湖城没几天,这就开始想念那里的人和物了。
从洗手间出来,苏语凝正要洗手,就被人给拦住。
“苏同志今晚真美。”
王阿杰的手掌重重撑在洗手台的大理石面上,金属袖扣磕出刺耳的刮擦声。
游轮外的海浪声忽远忽近,苏语凝的后腰抵在冰凉的台沿,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混杂烟酒气的古龙水味。
“听说深城电子厂的设备被海关扣了?”他指尖挑起她旗袍立领的盘扣,“求我一句,王家在海关有的是关系……”
苏语凝攥紧手包里的防狼喷雾,面上却笑得温软:“王同志喝醉了,我让服务员送您回房。”
“装什么贞洁烈女?”王阿杰突然掐住她下巴,“顾清淮能给你的,我照样……”
“王总似乎对别人的东西格外感兴趣。”顾清淮的声音裹着海风破门而入,镜片后的眸光冷如淬冰。
他单手解开西装扣,露出内袋边缘的金色钢笔。那是港城商会晚宴的纪念品,此刻在灯光下泛着森然寒光。
王阿杰瞳孔骤缩,那支笔分明是微型录音设备。
“上周三兰桂坊,王总搂着两位穿红裙的小姐说……”顾清淮指尖轻点笔帽,王阿杰在夜总会的淫词秽语突然从扬声器里炸响。
“关掉!快关掉!”王阿杰踉跄后退,撞翻了洗手台上的盆栽,花盆碎裂的脆响中,他西装裤裆部晕开深色水渍。
顾清淮抬手抓住他欲摸向呼叫铃的手,嗓音低沉,他缓慢施压道:“听说王家最近在竞标中环地铁项目?不知道港城领导看到这段录音……”
“顾总!顾总我错了!”王阿杰涕泪横流地抱住他,“设备明天就放行!不,现在!我现在就打电话!”
苏语凝整理着微乱的鬓发,忽然瞥见顾清淮垂在身侧的左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泄露着压抑的暴怒。
“滚。”顾清淮收回手,像拂去一粒尘埃。
王阿杰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地板上蜿蜒的水渍倒映着天花板的琉璃吊灯,恍若一条破碎的星河。
“受伤了?”顾清淮转身时,声音已恢复往日的清冷,唯有目光落在她泛红的下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文君的婚礼
苏语凝摇头:“防狼喷雾还没用呢。”
她故作轻松的笑,却在触及他眸中未褪的血丝时凝住。
游轮不知何时驶入维港最繁华的航道,对岸中银大厦反射的灯光穿透舷窗,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阴影。
“为什么来港城?”他突然问。
“李同志的婚礼……”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顾清淮逼近半步,雪松香驱散了残存的酒气。
他喉结滚动,"那晚在万象园,童童问我能不能永远做他爸爸。”
海浪拍打船体的声响骤然清晰,苏语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纽扣。前世童童溺亡时的哭喊与此刻的浪声重叠,她忽然想起重生那日撞进他怀里的桂花香。
“顾同志……”
“叫我清淮。”他摘掉金丝眼镜,露出难得一见的锋利眉眼,“从你撞碎我那副眼镜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苏语凝怔住。
记忆闪回民政局的那天,她撞进他怀里时,好像确实听见过一声细微的脆响,原来早已种下因果。
“童童被赵明月找人绑架那晚,孩子发烧说胡话,抱着我不肯撒手。”他指尖拂过她袖口溅到的酒渍,“他说妈妈总是偷偷看顾叔叔的照片。”
苏语凝耳尖瞬间烧红。
“苏向党说你在服装店通宵画设计图时,会对着我的字迹发呆。”他气息拂过她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