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

“是。”天河回答得斩钉截铁。

洛文启天被军人送回自己的白虎舰里,迷糊中,他一会儿念着俊的名字,一会儿又喊着天河的名字。拉尔法在一旁守着,他从没见过他的父虚弱成这样,抓着洛文启天的手,拉尔法一个劲儿的咽眼泪。

不久天河被人搀着拖进来,拖放到洛文启天身边。洛文启天的几位私人医生聚在一起,神态焦急的议论着什么。他们没想到洛文启天的病情会发展得这么快,有些束手无策,但碍于洛文启天曾经警告过他们不许将他生病的真实情况讲出去,所以几个医生没敢告诉拉尔法实情,更没敢对舱外鹰取风派来的人说真话。

天河扒着床沿,勉强撑起身子,杵在地上的膝盖刺痛无比,但他顾不上这些,看着洛文启天,他下颌酸涩,一股无法控制的酸楚感从鼻尖瞬间溢满了整张脸。天河的下颌耸动,他忍着眼中滚动的泪水,不敢让它们流出来。因为他知道洛文启天讨厌他的眼泪,哭对他来说是一种不能有的举动,从小到大,他能做的只有隐忍和服从。

见洛文启天并没有转醒的趋势,天河知道不能让鹰取风的人在外面等太久,他必须马上回去受罚,受了罚,俊才会回到洛文启天身边,看到俊回来,洛文启天大概就会好起来。天河这么以为,便对拉尔法说:“拉尔法,请你告诉家主大人,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等我……”

“滚!”不等天河说完话,拉尔法就愤怒的喝道。

他不想告诉天河洛文启天是回来找他的,在他看来,如果洛文启天不来找他现在一定是健健康康的。本来他还对天河心有愧疚,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为自己嫉妒天河的事情感到惭愧和纠结,但此刻见到洛文启天躺在这里,拉尔法把所有难以发泄出的情绪和对洛文启天身体状况的担忧混杂在一起,变成一股切齿的仇恨,全部透射到了天河身上。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拉尔法觉得自己会克制不住的打天河一顿,甚至给天河来一枪泄恨。

“没用的东西,走远点。”拉尔法恶狠狠的说,鄙视的瞥了天河一眼。

天河用手抓着大腿的裤子,拉尔法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确实是个没用的废人,腿不能动就不用说了,因为肾脏的关系,他经常会感到身子疲乏,浑身无力。不等天河将目光移到洛文启天脸上,那些人就拖着他出去了。

翻十倍的惩罚是三百棍子。若是搁在以往,天河还勉强可以撑下来,可是如今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只受了不到一半的惩罚,他就从刑架上倒了下去,手指一直抓着刑架棱角分明的木杠,指尖的肉几乎已经磨烂了,倒在黏黏糊糊的地板上,天河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用血淋淋的手掌撑着地面,将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全部投聚到小臂的肌肉上,他想撑住身子爬起来,只有尽快受完惩罚,俊才能回去。快一分钟,弟弟就能早一分钟回到爸爸身边,爸爸就能早一分钟醒来,这就是支持着天河,让他没有倒下去的唯一信念。

棍棒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棍子上裹着天河被打得皮开肉绽流时出的鲜血,上面还沾着一些肉渣。纵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鹰取风,回到这里看到挨打的天河时,还是皱紧了锋眉,不忍卒视。

问了天河挨了多少下打后,鹰取风命令手下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你根本不必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没要求你替他受罚,所以你可以不这样做,奴隶法规和仆人守则中只要求你们绝对服从,却没有写你们必须无偿替主人承担所有痛苦,没有这一条,所以你没理由死在这里。”

天河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想笑笑。

“继续吧……打完,少爷就能……回,回去……”天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鹰取风凝视着天河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