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头没尾的,前言不搭后语,陈苹无辜地歪了下头,赵光伟心头蓦得酸涩,他捂住陈苹瘦削的双手说哥以后一定赚好多钱,让你不那么辛苦了。
陈苹立刻摇头说不辛苦,他脸凑近,额头贴上男人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乍然逼近,滚烫地扑在脸上,气氛炙热暧昧地温存。
陈苹说哥你是不是怕我不能吃苦,我不怕累的,什么都可以干,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每天看见你就最好了,我想你想的快疯了,我只要你。
他从凳子上摔到赵光伟怀里,紧紧抱着他,赵光伟的手臂像沉重的钢索锁着他的腰,陈苹在他耳边笑,说哥我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还要买糖糕吃。
在他们狭小而昏黄的新家,陈苹絮絮地念叨,男人埋在他脖子里,他不知道赵光伟在他的脖颈里刹那红了眼睛,陈苹一生也不会知道这个夜晚隐秘的泪水。
其实赵光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眼湿了,只是抱着陈苹的时候搂住他单薄的脊背和骨头突硌的肩膀,他突然想陈苹跟了他这么久,自己竟然没有让他变胖一点。
陈苹上班的地方叫做春山饭店,在县城的饭店里来说算得上气派了。陈苹第一天当学徒,穿上工作服打杂了整一天。
后厨很大,锅炉翻炒的嘈杂,通红火焰熊熊燃烧,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响,泛着冰冷的铁光。带他的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厨师,古铜的皮肤锐利的鹰眼,和徒弟讲话不苟言笑,行事严厉,但技术教的不含糊,很算认真。
与陈苹一道进来的是个年轻男孩子,和陈苹同岁,他上班前还担心同事不好相处,的确是多心了,这男孩人很热情,和陈苹的腼腆相比咋呼地不成样子,人也大方极了,就是油嘴滑腔总挨师傅的教训,偶尔喜欢偷懒耍滑头。
陈苹在后厨话不多,但师傅相比较起来对他却很宽裕,陈苹天然的稳重,还较真。人也很老实,总是和气地对别人,后厨空气逼闷,热气腾腾,他爱出汗,星期天工作最忙的时候汗把后背衣服打湿了也不叫苦。
闲下来的时候后厨的厨师喜欢聚在一起后院里抽烟,陈苹不喜欢闻烟味,总是自己躲到厨房里。备菜的时候一天要切几十斤蔬菜,胳膊带动刀柄酸痛地发涨,赵光伟心疼他,每天回家帮他按摩,他问陈苹是不是自己不该给他选这门手艺,太累了。
平心而论,陈苹是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后厨的老师傅看这个后生好看顺眼,经常舀出几勺饭店的菜色添他饭盒里。天底下没有不偷吃的厨子,陈苹不但喜欢吃,还喜欢学艺。后厨的师傅做菜,他手上打杂,眼神一心二用地偷师。
饭店的菜色就是比家里做的好多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他捂着饭盒保温,想给赵光伟吃,捂的久了,饭盒滚烫贴着衣裳,十根手指在冷风里冻地僵红。
木工厂离春山饭店远,不顺路。这就是最不方便的地方了,赵光伟原本想着寻一个近一些,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工作,但木工厂那片的餐馆没有大饭店来的正规,兴许技术也可以学的更好一点。
陈苹晚上下班是靠自己走回去的,并不算特别远,但陈苹总害怕饭盒凉了,两只腿走的无比焦急。
这一晚他正在走着夜路,路灯滋啦滋啦的亮,抬眼路灯下萦绕着无数小蚊虫在眼花缭乱的飞,店铺基本都关门了,树叶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影子在路上拉的很长,孤零零的。
身后忽然传来了转动车铃的声音,脆亮地打破平静,铃声由远至近,一下响了好几声,直至猛地一刹车,停在了陈苹身边。
陈苹吓一跳,抬眼发现是孟小远。
孟小远,就是和他一起做学徒的男孩,同龄人,个子很高,一头清爽的板寸,相貌英气。
“陈苹,我在后面响了好几声,你怎么才发现。”
孟小远对他宣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