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伟咽咽喉咙,心跳如雷,他瞪着眼,目光发白。他紧攥住自己拳头,身体里却还在打鼓,呼呼地喘着粗气。
这可让人咋办……这……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赵光伟可是个好人,他心里最软了,谁的忙他都任劳任怨地帮,眼下是有生杀大事摆在他面前,等着他扔签审判呢。
可是……赵光伟眼一闭,想起爹娘临终教给他的话,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可不能当出头鸟。
其实他也知道,明天天不亮,村民就来押人上山,到了立马拜堂,孙瘸子还答应了谁给他找到的媳妇就请谁吃酒。
“不行……”
赵光伟睁开眼,大门都锁死了,就是他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这不赖他的,再说那人长得挺好看的,孙瘸子花了两只鸡买他,咋还会杀他呢?
赵光伟手一抖,决定了。
他要坐视不理。
坐视不理……坐视不理就对了,人不是他娶的,跑了也不是他抓回来的,他这儿就是个码头,是个渡口,明天天不亮人就走了,和他没多大关系。
男人跑到厨房里,吭哧吭哧地找东西。
明天村里来人前叫醒他,他给外面的人做顿饭,卧个鸡蛋放到挂面了,滴几滴香油,那人吃了可不就不高兴了吗?不就不会闹了吗?
哎,刚才问了这么多问题,也没问问他多大。
瞅着年纪挺小的,约非二十出头。
赵光伟板着脸从一个竹篮子里拿出鸡蛋,他又从柜上掏挂面,挂面和鸡蛋都在最里头,显然是主人家舍不得吃的。赵光伟把它们都放好了摆在一起,像是宽慰自己的心。
他血液里的气泡都沸腾起来,胀胀的酸疼,四肢沉重。他一句话不说,从炕上抱了被出来给院子里的人铺床。
夜色发苦,像在黄连水里泡过。
他没办法的,他出不去院子,也救不了他。
陈苹迈着发软的步子,一步步往堂屋里走,他抖着指尖推开了堂屋的门。
赵光伟再睡着是下半夜了,他这人别看人高马大,居然不打鼾,静默地躺在炕上。屋外,留着余温的灶台旁边,一个羸弱的身影辗转反侧。
枕头早就哭湿了,瘦弱的身影架在火上烤,陈苹大汗淋漓,脱水地咬着牙流眼泪。每个快闭上的眼睛都仿佛长钉扎在他肉里。他喉头里直要吐血,恐惧地抽噎着,万念俱灰,只觉得快被折磨死了。
现在还没白天,可是,天一亮,他就坐在孙瘸子家炕上了。
陈苹的心在抖。
不行……他不行,他不能死,他从小在姑家,受了多少打,挨了多少骂,不也是活下来了吗?怎么能被一个老瘸子折磨死。
孙瘸子都那么老了,他把陈苹骗到屋头,大门“砰!”地让陈苹他姑锁了。
那老瘸子树皮一样的手掐他下身,拿赶牲口的鞭子抽他,他的裤头松松垮垮的,趴下来一股腥臭,他把自己疲软的鸡巴拿出来反复地撸着,往陈苹屁股里放。
他还拿了个怪东西木头捣他两腿间的那里!陈苹要疼晕了,下头流了血,哭的连提裤子力气都没有!
不行!他绝对不能嫁给孙瘸子!
陈苹咬上唇,惊惧的眼神惶惶不安。他不想死……就是留一条命,也不能让孙瘸子像鬼一样折磨他。
大门出不去……翻墙也不行……夜里的山太黑了,万一没跑成滚下山那就是万丈悬崖粉身碎骨,那也是一样的死。
死路一条。
陈苹抖抖肩膀,突然,被自己念头吓的咬上了拇指。
其实,还可以有第二条路……
天亮就拜堂,他要是赶在天亮前嫁给别人……
陈苹眼睛里的目光像灶台熄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