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陈苹抬起头,看见赵光伟的脖子通红,发顶乌黑,他看了几秒,闭上了眼睛。

陈苹突然用手抓起一个鸡蛋用力往桌角磕!

几下,鸡蛋壳四分五裂,他把鸡蛋壳扒下来,毫不客气拿鸡蛋往嘴里塞,突然漫天的委屈像大雪那样散落,陈苹伸长了脖子用力咽,痛苦的脸色青紫。

赵光伟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陈苹连嚼都不嚼,拼了命的塞。他咽下去的那刻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吃完第一颗就马上去抓第二颗鸡蛋,眼泪滴落在桌子上豆大一颗,酱色的桌子晕染很大的水印。

陈苹不常吃到鸡蛋,噎的他努力闭眼睛咽下去,他抓起鸡蛋继续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眼泪大颗大颗,顺着眼角流到脖子里,眼睛猩红。

赵光伟看的心惊胆战,陈苹一边吃着鸡蛋一边流泪,他后来把桌上所有的鸡蛋都吃下去了,眼泪像小湖泊那样淹了桌子。赵光伟怔怔的,脑袋飞快的低下去,他心里七上八下,喝粥的手都在抖。

秋天很快过去了,冬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大山变成了深褐色,光秃秃的枝干交叠纵横,风刺骨地呼啸而过,吹的人骨头像被刀磨了一样,又硬又疼。

赵光伟和陈苹沉默地共同遮掩下了那件事,他们好像都忘了那晚。陈苹在赵家干活,喂鸡,砍柴,做饭,能做的他都做,人也更没声音了,有时候赵光伟觉得陈苹不是靠脚走路的,是靠飘,没有一丁点声音,人就这么来到了跟前。

陈苹手上活利索,就是人死气沉沉地,不像以前一样,好歹还有个笑脸,哪怕是小心翼翼挤出来的呢。陈苹现在可是快成哑巴了,总共的一天不超过五句话,人也迅速消瘦下去,两腮憋下去,眼睛滴溜溜的大,好像万物在他眼里都是死了的一样,他也是死了的一样。

他这样出去,自然而然招来了闲话,不止一个村民在赵光伟跟前嚼舌头,充满轻蔑地嫌弃陈苹耷拉个死人脸,给村子招晦气。他们指责的声音也落到赵光伟身上,夹枪带棒地骂。

赵光伟通常是阴着脸,偶尔被惹毛了他才回嘴几句,这样的回嘴他只对村里同辈的小年轻说,在上了年纪的老人面前逆来顺受,憋屈地很。

赵光伟是没想到这个冬天那么漫长,那么的难挨,人心和冬风一样呼呼地穿墙而过,以前他哪里受过这么多闲言冷语?他再软的好脾气在这个冬天也硬起来了,生生磨出了棱角。

陈苹倒是无声无息,赵光伟问他话,他还是特别毕恭毕敬地叫他光伟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可赵光伟觉得陈苹那样子是在打自己的脸,他心知肚明他对人家做了什么,这样一来在陈苹面前脖子低地更低了,几乎都不像以前那个神采奕奕的赵光伟了,成了一个虚伪懦弱的男人。

赵光伟完全没想到他们还会做第三回那事。

那天晚上点着蜡烛,赵光伟就快要睡觉了,陈苹走了进来,赵光伟脸上很惊异,吃惊地看着陈苹。

陈苹脸上风平浪静,好像身经百战一样,他走进来自顾自低着头解衣领的扣子,问赵光伟,光伟哥,你今晚上要不要。

“要什么?”赵光伟瞳孔都抖了,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赵光伟想起来了,前几天村长家那个侄子王昌吉又来核桃地奚落他,两人吵起来了,差点动了家伙,王昌吉嘴里不干不净,说的都是脱裤上炕的下流事,那天赵光伟反应的异常强烈,像被戳了痛处一样脸红脖子粗,陈苹不经常出去,这闲话肯定是传了两三天才传到他耳朵里。

陈苹面无表情地解开了扣子,他自顾自躺在了炕上,衣裳全解开了,里头赤条条的,轻掩着,他大字地躺在炕上,两条腿叉开,说做吧。

这一下赵光伟可坐不住了,他火急火燎地把陈苹衣裳扣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