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也有些后悔了,赵光伟强忍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打人终归是暴力行为。
光影下,陈苹的额头迅速地红了,在他苍白的脸上绽放地很鲜艳的红色印子。他颤颤地抬起头,不敢吸气,年轻人眼底迅速地蓄满泪光。
陈苹说:“我知道你要撒气,你打我吧,我这命不值钱,这辈子我当牛做马,我都赔。”
陈苹手撑着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屋子里的那根蜡烛烧啊烧,年轻人的脸也像被火燃起来,冰冷冷的染红,好像烈火烧到了冰块,他眼睛里的泪光在烛火下细碎的发亮。
空气仿佛凝结了,压抑的氛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赵光伟内心郁闷地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这算什么?赶鸭子上架?逼人就犯?他心里憋屈的难受。
“我是不会留你的,那天你说你还有个姑,你自己走吧。就回你姑家,回你自己的村子。那四只鸡被孙瘸子拿走了,我也不和你争论那个了,你还不起,我也没想着再给家里头多双筷子吃饭。”
他想好了,这么倒霉的事落在他身上他只能认了,可是之后是一辈子的大事,关系自己,也关系眼前的男人,不能一错再错。
赵光伟冷硬开口,说完了,转身要走。
冰冷的土砖上,跪着的年轻人惊恐万分,面色惨白,下巴哆哆嗦嗦地发抖。
陈苹没想过他会这样说,他甚至以为他会打死自己,可是,他是逃跑出来,他也没想过再回去。
年轻人突然一把抓住了赵光伟的裤子!他惊恐地摇头说不走,他说自己会干活,能不能让他待在这里。
“我一定报答你,我给你家干活,我会干活,什么都会,就是我死了,下了地府我也保佑你,你收留我在这吧,你别让我走!”
赵光伟懵了,怎么还有人赖在自己家里头的?
昏暗的屋子里,光影明灭,空气里沾染了一丝蜡烛的烟火苦气。
男人回过身想推腿上那只手,却推不开。
“哥你行行好,你让我留在这,我什么都能干,我真的什么都能干。”
陈苹全身发抖,吓地呼吸暂停,猛烈抽搐。他的眼泪疯狂往下流:“我不走,我想活,我姑打我,孙瘸子也打我,他们串通好了,是我姑把我栓到孙瘸子屋头的,我不想回去,我害怕,我不走。”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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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却突然撩起了衣裳!这可把男人吓坏了,赵光伟眼一下收紧,脑袋里的弦瞬间断裂,厉声喊你干什么!我可没有动你!
赵光伟想蹲下身把他的动作止住,年轻人却硬着头皮往上撩,他腰上有一块很长的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割过的,很狰狞,令人惊惧地刻在身体上。
“哥,光伟哥,你看,你看我身上的伤,这里是被镰刀割过的,是我表弟割的,就在我姑家,他们没有想让我活过。”
陈苹抖着嗓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陈苹想起那天院子里的女人,鹦鹉学舌地喊着称呼。
赵光伟懵了。
陈苹失去理智,疯狂地想向他证明。眼泪大颗大颗滑落。陈苹把领口往下拽,赵光伟阻拦不及,呼吸一停,年轻人的脖子上也有伤,锁骨突出,肋骨明显,心口的地方有一块乌黑铁青的血淤,还以为是胎记,骇人至极,皮肤密密麻麻都是血点子。
他抖着声音说:“这是被人踹的,他们压着我打我,拿棍子打,还拿水泼我,就是因为我不愿意给他们跪下学狗,他们就这么打我。”
陈苹眼眶干涩到疼痛,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像一头走投无路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