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插门。
陈苹一愣,手腕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以为那男人绝对把门插上不让他进呢。
“快点推!”
从后方来的一个石子划破空气,流星一样“咻”得砸到了铁门上,陈苹后头的观众等不及了,石头子在铁门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屋子里的人绝对能听见。陈苹吓了一跳,后退着惊恐地看着这大门。后头的人笑开了,拍着大腿,一个汉子还裸着膀子站起来,贼眉鼠眼地让他进去了也不许关门,让他们都听听是什么发的是什么响。
要不是屋里头那个活雷锋揍人的响,就是赵光伟拿这小婊子泄火的响,反正推门的人今晚要遭殃。
“你屁股保不保得住?”
气氛越来越热闹了,脸也不要了,后面的人一张嘴瞬间人群哄笑,少有的妇女羞了脸,叫他们不许在贫嘴了,不晓得还有丫头在场吗?
陈苹心脏砰砰跳,如芒刺背,他拼命扑闪着睫毛,低着脖子,轻轻推开了一条小门缝。
陈苹从门缝里走了进去。
这不是他就想要的吗?陈苹拼命吸气,硬着头皮。
这里屋的人是个老实人,是个正常人,他晓得自己有多贱,是个爬别人炕的婊子。他想着就是死,望屋子里这个人能让他死的体面。不像孙瘸子,孙瘸子心肠歹毒,他真怕那老头子死后也折磨自己,他是爹娘生的,要是死了,到了地底下,他一副苟延残喘的身体让娘揪心。
屋子里仍然和几天前的摆设一样,桌子上点着油灯,烛光摇摇欲坠地晃着,光影明灭,茶缸只有一只,盛了水,赵光伟低着脖子在给一条破洞的裤子打补丁。
捏着针的男人一滞,感受到了门口杵着个人。
刚才大门外头的声音赵光伟都听见了,他低着头的脸庞冷硬,无言地打着补丁,说实在话,他是没想到那个男人敢进来的。
也是,连那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做出来,折了他辛辛苦苦养的四只鸡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脸皮薄生的正经人家。
赵光伟有多久没搭理他,那人就在门口待了多久,只听见有人的喘气声传出来,阴阴的,若不说还以为是鬼魂。
夜色如墨,天边浓浓的阴云,连星星也没有,死寂死寂的,山里的树枝黑了夜映到地上,泛着森森的鬼气。
一直站了一个时辰,站到门外的看客都散了,陈苹低着头,听见一个低哑的男声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愣住了,陈苹一下抬起了头。
隔了两天,赵光伟终于再次见到了陈苹。
第一回见陈苹,是在村里的大队院里,他手脚被绑着,身上也斑斑血迹,整个人被折磨的连个人样也没有。
赵光伟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针,沉重地打量起走进屋的男人。
陈苹洗了脸,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他的两腮瘦的有些凹下去,像要凋零的柳叶,病态的漂亮。眼下一片乌青,他瘦高,骨头架子似的,穿着白衫黑裤,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头上的那朵红花。
那朵红花一看就是假的,劣质极了,花朵是用布做的,几片红布裁成了花缝到一起。那上头洒了金粉,陈苹走进来,赵光伟注意到他鼻头几处亮晶晶的,眼睛扑闪也发着细碎的光,想来是红花洒下来掉到了脸上,陈苹一概不知。
陈苹低着脖子,垂着头,他的眼睛颤巍巍地看着炕上的人影,身体微微发抖。陈苹终于走进了屋子,他看着稳重冷漠的男人,赵光伟也丝毫不惧地看了回去。
就一眼,年轻人马上吓地闪回了目光。
屋里很安静,无声无息,陈苹低着头,闭上眼睛,“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你跪我做什么?”赵光伟阴沉地看着他,冷冷地问。
陈苹知道他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