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间输掉所有家当的璃,自然不信。她去问,去找,去打听,始终没有答案。可不找到答案,璃死也不能安心。

时幼听到这里,不自觉看向璃,眼中的歉疚,被压在沉甸甸的痛意之下。

“你想知道时奕是怎么死的吗?”

时幼问完,转身,指向身后的门口。

那里被擦得异常干净,连缝隙间的灰尘都被清理得一丝不苟。但仔细看,木板的缝隙间,仍有深褐色的印痕,嵌在木纹之间。

“我的弟弟,死在这里。”

时幼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八岁那年,我与时奕,被师傅带回至这里。师傅带我们极好,待我们如亲生骨肉,教我们武艺,护我们周全,因此,这里,是我们以为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说着,时幼深吸一口气:“可当时奕的名字,消失在承天榜的那个夜里,我的弟弟,被我们的师父,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死在这里。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这世间最锋利的刃,永远藏在最温暖的怀抱里。”

璃捧着碗的手猛然一抖,汤水洒在桌面上,她却浑然不觉,低声喃喃:“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理由?”

“天命。”时幼收起手,转过头,冷静地看向璃。

璃的声音骤然拔高:“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时幼点了点头,想起门缝间的暗痕,低声道:“是啊,就因为这个理由。”

雨声未停,打在屋檐上,像密密的鼓点。时幼抬眼,看向灰色天幕下那未干的屋檐水痕,轻声道:“所以我来了,我想告诉那个人,我不止没死,我还会在承天榜比试那日,亲手,让他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让他也死得,冠冕堂皇。”

时幼看似冷静,可声音里,却明显藏着压抑了一整年的怒气。

璃的长发猛然一抖,紧接着又失落得垂了下去。忽然,璃抬起头,长发间露出一只眼睛:“我也想参加承天榜比试,与你一起杀死那天杀的,可我……不行。”

璃的声音一点点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