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是天?之骄子,尉迟家的真血传人,怎么可能?落于下风?
尉迟风游连忙抬手,朝天?一点。
天?地骤然变色。随着一道龙啸,无数尉迟家的族人从天?而降,剑阵拔地而起。千道剑光交织,天?空被瞬间切割成无数片,那是尉迟家族独有的杀阵,能?斩天?裂地,堪称不败。
少年被困在剑阵中心,纵使动作再快,也被那剑阵逼得喘不过气?。
剑阵骤然落下,千道剑光如流星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风声,无情地刺入少年的身体。
第?一柄剑穿透他?的肩膀,将少年整个人钉入地面。接着,第?二柄、第?三?柄……千把剑刃接踵而至,将少年的身躯掩埋在剑光之下。少年躺在地上,双臂无力地摊开,仿佛大地是他?的棺椁,而那些密密麻麻扎在身上的剑,成了他?的葬礼。
可即便如此,少年依旧沉默着,没有哀嚎,没有挣扎,唯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尉迟风游。
那双眼睛没有半分波澜,甚至比这无情的剑光还要冷。
少年虚弱地开口:“给我一年时间。”
尉迟风游一愣,眼中闪过迟疑与不解。
少年继续道:“一年之后,我会把这一切……讨回来。”
尉迟风游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他?觉得他?赢了,却?又像输了。
不过,他?并不相信,一个被千剑贯穿的濒死之人,还能?活着兑现这句话。
所以,尉迟风游离开了。
可他?并未想到,那少年死在了那日,从此,玄霁王横空出世。
玄霁王甚至没有用上一年的时间,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尉迟家的辉煌烧成了灰烬,烧得整个世间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世间再无尉迟家,再无尉迟风游……
多?了一把噬魂脊。
在后来无数个漫长的夜里,噬魂脊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一切能?重来,他?还会杀了那个村妇吗?
噬魂脊给自己的答案从未相同。
有时,噬魂脊会想,那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错误,那村妇的确并不该死,她?的死不过是一时的嫉妒驱使的冲动。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他?又会自嘲地笑
一念之差害死族人的他?,也配拥有后悔的资格?
是他?,亲手点燃了那团火,烧毁了他?的族人,也烧毁了他?自己啊。
想到这里,噬魂脊嗤笑一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赶他?心头?的悔意:
“对,是我杀的那个村妇。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条随时可以被抹去的命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轻佻:“不过呢,时幼,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没有我当?年做的这一切,你根本不会认识现在的玄霁王。”
“是我让他?蜕变,是我用血和恨,把他?铸造成了现在的模样。他?的每一寸锋芒,每一分冷酷,都是我赐予的。说到底,如今的玄霁王,不过是我一手造就的产物。你该感谢我,而不是站在这里质问我。”
时幼沉默着,眉眼低垂,像是在认真消化着这番话。
片刻后,时幼才缓缓开口:“你想让我承认,因为他?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那些牺牲,使他?变得强大,所以今日的我,才会站认识如今这强大的他??你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感激的事吗?”
时幼抬头?,看向?无边的黑暗:“我
不想认识这样的他?。”
“我宁可他?一生平凡,无名无姓,过着有母亲陪伴的普通日子。好好的,完整的,拥有他?本该拥有的一切。至少,那样的他?会完整,会幸福,会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