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声音更冷了一些:“所以,玄霁王不止有过母亲,你还杀了他?的母亲?”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噬魂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那村妇……她?就是个贱命!她?活该!又矮又丑,只是个举足轻重的废物,根本不配来见我……”
接着,噬魂脊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阴毒起来:“方才,你也看见了吧。多?少人被他?踩在脚下,求饶也好,哭喊也罢,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将人连同骨血烧得干干净净,你亲眼看见了,不是吗?”
“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怪物,手上沾着多?少血?我连数都数不过来。今日是尉迟家,明日又是那三?千修士,以后呢?是你?还是那些你想保护的人?”
“时幼,你以为他?会真的对你
好吗?别天?真了。他?对你笑,对你说话,不过是觉得你有点用处。等到他?觉得你没用了,你的下场,和我会有什么不同?”
噬魂脊又停了一瞬,似是故意在酝酿情绪:“看清楚吧,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这就是你的玄霁王。”
他?话音落下,一切开始安静下来。
时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但噬魂脊却?能?感受到,时幼在思考,在消化刚才的画面和这些话。
噬魂脊很期待。
本来,他?不愿意让这些难堪的回忆,被这片黑暗揭露出来,更不愿让这段耻辱的过去,被时幼知?晓。
但现在,噬魂脊觉得,这样也不错。
如果这些回忆……能?让时幼看到玄霁王最?恶的一面,能?让她?从此讨厌玄霁王,那么,玄霁王又会怎么样?
他?一定会难受吧。
一定会隐隐作痛吧!
难以抑制的快意,在噬魂脊心底升起。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看玄霁王在痛苦中挣扎,更令他?愉悦呢?
噬魂脊一直在期待,期待时幼露出些许动摇,哪怕只有一丝怀疑,他?也会觉得自己的话没有白费。
但时幼的沉默,太?久了,久到他?开始感到不安。他?甚至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终于,时幼开口了。
她?的声音并不激烈,甚至透着平静:“其实?,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证明你害怕罢了。”
噬魂脊眼底的得意瞬间被击碎。
时幼的声音渐渐冰冷:“比试之时,我差点被剥夺比试资格,是玄霁王出现,帮了我。如若玄霁王真如你口中所说,只会毫无缘由的杀戮,只是个嗜血无情的魔头?,那他?毁掉的,又岂会只是一座承天?榜石碑?”
她?继续道:“我曾对你说过,我很清楚,玄霁王这个人,他?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我依然想再告诉你一遍。”
“正如方才画面中展现的那样你不杀他?的母亲,他?又怎会屠了你的族人?”
噬魂脊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他?的思绪,顺着时幼的这句质问,飘回九百年前的那个夜里。
九百年前,他?也曾是万千星光聚集成的存在。
那时,他?还不叫噬魂脊,而是尉迟风游。
亦是整个尉迟家族的骄傲。
他?的血统注定他?生而尊贵,他?的资质注定他?天?赋无双。天?命为他?加冕,尉迟风游不需要努力,便能?轻而易举得到一切。因此,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卓越,也从未认为自己会失败。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公玉白离。
那是个不属于尉迟家族的名字。
有人说,那少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