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人伸长脖子看,犹不死心地问,想看热闹,“里头怎么啦?”
“别问了,走走走!”里头的看守者苦着脸,没个好气。
宫人悻悻地收回好奇的目光,推着车往回走了,车轮声滚滚行过,兽场的门又重重关上。
越戎根本没有理那些慌乱的看守者。
他跳下去,徒手从狼的口中抢夺残肢,一拔刀便杀了一只狼。
不断有狼冲他嚎叫,朝他扑上来,他眼睛却落在地上躺着的一段深红发带。
那熟悉的红穗子和金铃铛,全都沾了血,脏兮兮的掉在地上。
越戎迟缓地去捡,一伸出手就狼扑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没甩,一刀刺穿了狼腹,垂死挣扎的狼势不松口,将他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
她死了吗?
越昭说过:“筝妃受宠,茹姬又那般泼辣,太子更是桀骜独断,你觉得这样一个徒有姿色,毫无心机的女子斗得过他们吗?怕是在王宫中不出一月便被弄死了。”
怕是在王宫中不出一月便被弄死了。
她只进宫了不到一日。
他忘了茹姬的存在吗?他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茹姬的消息那么快,下手又那么狠。
不,也许他想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于是回避了。
可眼下,却由不得他回避了。
越戎捏着那红穗子,怔怔的。
“二殿下!快!”整个兽场的看守者们纷纷带着刀和棍跳下来了,甩了一张长梯,催促越戎上去。
这里养的都是茹姬的爱宠,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断然杀了它们,能用棍棒打晕自然很好,迫不得已才只能杀了狼,
人一多起来,狼群便很快被制服。
越戎浑浑噩噩的,怀里抱了许多从狼口中抢出来的残肢,看上去实在有些骇人,惹得看守者们偷偷交换眼神。
二殿下这是出了什么毛病?
“自由啰!”
安全出宫了,林映水从那运送生肉的车底钻出来,迅速抓着观霁的手爬上运料草的车,抱着观霁躺进草里,轻声欢呼,“茹姬真是个好人,无缘无故的,还帮咱们。”
观霁笑着回抱她,极有分寸地稍稍隔远了,检查她的衣物:“小姐身上有没有沾到血?”
“没有,只最上面有血,这中间隔着很厚的板子。”
“委屈小姐了,眼下也没有衣裳可换。”
“不委屈,观霁,有你真好,还来救我。”
“奴婢都是奉主子之命。”
“聂小姐……”林映水遥想,经历了这么多,竟有些怀念起他了,“好久都没见他,还真想他了。”
林映水乐呵呵地笑,躺在清香的稻草里,仰天望着。
“这样看起来,漠真还挺漂亮的。”
高处都挂着彩色的风幡,在晚风里飘扬着,有一种呼唤的意味,像是盼着离别之人的归期。
“不知道沈玉闻好不好?”
她的眼睛里是飞扬的彩色风幡,王宫早就离她很远了。
兽场地笼里,周边都是狼的尸体,看守者们小声商量着如何处置。越戎浑然不觉,将怀中的肢体一件一件放下来,试图将人拼起来。
身上银白的袍子染红了,手上汩汩流着血,浓重的血腥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头发,她的头发还在那儿。
越戎木然地捡起角落里那一团杂草似的发,被撕扯得散碎。
他慢慢地拼,平静地一点点拼,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
头,身,手,腿。
都不全,只有被咬掉两三手指的手掌还算完整。
越戎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