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又是一阵安静。
左肩那阵湿意没有扩散的迹象,停住了。韦荞莞尔,明白这是属于人性的软弱一刻。许立帷再冷静,也逃不过人性那点事。
“许立帷。”
她轻轻叫了他一声,以多年朋友的身份,对他讲从来没打算挑明的话,“不要把我钉在理想主义的道德标杆上,用我衡量你身边的所有人,你会很痛苦的。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也有很多问题,我也做过很多错事,但你的理想主义会将我美化,成为你既定的想象,你会将自己封死的。”
许立帷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任凭时间安静流淌。对最缺时间的人来说,一起安静挥霍时间就是顶级安慰。
人是很容易孤独的。
许立帷口风最紧,韦荞永远不会知道在今天的股东会上许立帷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一定是有那么一瞬间,很多事令许立帷心灰意冷,他忽然想要停下来,试图放弃,只是他没有机会。名利场煎熬,她见过大学时的许立帷是何等乐观,那一身松弛感几乎无可匹敌,所以也只有她才会明白,当下的许立帷真的累了,也会想在最安全的地方稍稍靠一下。
韦荞轻轻拍了下他的背,把他当岑铭安慰:“好了,没事了。你三十岁的人了,又是男孩子,坚强一点。”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顾清池的一声惊喜
“岑董!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啊?”
岑璋出门走得急,临时决定的。
林华郡问他去哪里,岑璋说放心不下韦荞,他去道森看看。他担心的是,韦荞势单力薄,别被赵家那帮人欺负了。林华郡拿着外套追出去,要他带上,天寒地冻的小心冷。岑璋心思完全不在了,穿着衬衫拿了车钥匙就走,连林华郡那声关心也没听见。
他这一走,就没再回来。
林华郡担心不已,等到深夜,也没等到岑璋那辆保时捷回来的引擎声。晚上十点,终于等到韦荞回来,林华郡松了一口气,连忙去玄关迎接,却仍是不见岑璋的身影。
林华郡和岑璋感情甚笃,名为主仆实则是亲人,这些年林华郡把岑璋几乎就当半个儿子对待,日常起居照顾得一应俱全。岑璋也懂事,从不以雇主的身份自居,明度公馆大小事都会按例向林华郡报备一声,尤其是他的出行。熟知岑璋的人会知道,找不到岑璋时打电话问林姨,肯定不会错。
今晚,林华郡不见岑璋踪影,自然是要过问一声的。
韦荞在玄关换鞋,声音很低:“他去东欧了。”
“……”
这个虚无缥缈的答案让林华郡吃了一惊。岑璋做事极具计划性,大部分意外都被他用缜密的计算圈定在预计事项的合理范围内,极少会出现需要岑璋不远千里立即前往干预的突发性事件。
林华郡还想问,韦荞却不想回答了。她推脱说累,先上楼休息。林华郡被她分神,顿时把岑璋忘在脑后,连忙从厨房端来燕窝粥,要她吃一点。韦荞不忍拂她好意,端了一碗,说是想回屋里去吃,林华郡自然不会阻拦,嘱咐她上楼慢点,记得要趁热吃。
韦荞上楼时脚步很沉,一步一步地,很累。林华郡似乎从未见她这样累过,暗自猜测今天的道森股东会给她的压力不小,把韦荞弄得一夜憔悴。
韦荞推门进屋,搁下粥,反手将房门锁上了。
一瞬间,她像是用尽力气,再也没有多余伪装的力量,靠着门滑了下去。
岑璋从来没有像今天下午那样同她大吵。
韦荞不知道他何时来的,站了多久,听到多少。当顾清池的声音传来,她几乎是立刻推开许立帷。许立帷没有防备,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殊不知这些动作落在岑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