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子铃声在耳畔炸开,突兀地划破卧室里静谧的氛围。天已经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溜进房间,正巧落在床上人的头顶。
“几点了.....”安云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整条灵魂在睡梦中就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女人白皙的小臂朝着记忆中床头柜的方向探去,却扑了个空。
她又慢慢收回手去,把手臂搭在旁边被子的一块隆起上。
半梦半醒间,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很热。这是她当下混沌的大脑唯一做出的感知。安云泰觉得自己的周身被束缚住了,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进一个密不透风的茧蛹,还有一个说不清的热源紧紧贴着她的身体。
安云泰的睡相不算老实,昨夜她在昏昏沉沉之中曾多次尝试施展拳脚,试图从缠着她的梦魇手中逃离,但不幸的是,她被海底爬上的巨型章鱼怪死死抱住,差点被闷到窒息。
等等......什么?
安云泰仍然闭着眼睛,手臂在空中胡乱划拉,无一例外都触碰到了那个表皮嫩软,实则硬硬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正堂皇地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下。
她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夹起那东西的皮肤捏了捏,然后抬起胳膊又狠狠落下,毫不客气地给了和她同床共枕的东西几巴掌。
“唔.....”属于男人的轻哼声在她的耳畔处炸开,让安云泰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她祈祷着自己不要犯错,或者失误得不那么彻底,然而命运总是乐于开玩笑的。在她眼前,赤裸着上半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人,不是闻肖,又是哪个。
这下安云泰彻底清醒了,她翻身坐起来,抱着脑袋无声地尖叫。
然而这场事故不会因为安云泰在心底讨饶就将她轻易放过,就当女人轻手轻脚地拉开被子的一角,准备偷偷溜走时,一直陷在床垫里发出平和呼吸的男人突然睫毛抖动。
下一秒,闻肖就醒了过来。
他没有立刻坐起来,男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动眼珠,仿佛在寻觅着什么东西。在看到头上满脸纠结的安云泰之后,他才稍稍心定了下来却仍然没有露出友善的神情。
他用手撑着脑门,手指反复揉搓。和安云泰一样,闻肖看起来对自己又一次掉入名为“前任”的陷阱,感到无比厌烦。
“......早?”安云泰干巴巴地向他发出问候。她甚至还把光裸的手臂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然后放在闻肖的眼前挥了挥,看起来怪傻的。
安云泰后悔了。
如果时间倒流回十几个小时之前,她一定会乖乖地拿上提包、逃似的走出包厢,不去理会在沙发上装睡的劳什子闻肖;或者她干脆就在最初负责联络的同学向她发出聚会邀请的时候,直接一口回绝。
让她最终感到后悔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因素就包含眼下事后清晨,蔓延在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尴尬。
安云泰尴尬得要命,那些在她身体里躁动的血液一路沸腾,把她的锁骨都烧红了。她垂着头坐在床上,根本不敢去看身旁的闻肖。
在安云泰的设想里,如果有机会,她不会排斥和前任大干几场,然后像过去热恋中那样相拥而眠。
她应该靠在男人坚实的臂弯里沉沉睡去,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再轻手轻脚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从房间里溜走或者闻肖醒来,看到枕边人是她后十分后悔,于是也轻手轻脚地从熟睡的她身边溜走。
总之,他们两个中间总得溜走一个,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天色大亮,他们俩谁也没有沉沉睡去,而是尴尬地并排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手臂挨着手臂,却只能擦出窘迫的火花。
下一步怎么办?安云泰绞尽脑汁地思考。
她和闻肖真的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