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机是前不久阮钺新买的,刚买回家,激活了,就拿着谈意惟的手录了一个指纹。
以前,谈意惟从来没有过要查男朋友手机的念头,但既然阮钺已经向他表明了要在各方面都亲密无间的决心,他当然也乐于接受,只是一直以来都还没找到什么理由去拿阮钺的手机来看。
这一次,他伸手去要,一开始还有点心虚,不过想到阮钺也总是,甚至不打招呼就拿自己的手机看,心里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他拿着手机解锁,点进微信聊天列表,一眼扫过去,基本都是班级群、课程群,小组作业群,还有颜景给他的学习指导,没一个人讲的是私事。
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真是好无聊的生活,谈意惟叹了一口气,点开颜景的聊天框。
他知道颜景,是阮钺在师门关系最密切的师兄,肯定会知道点儿内幕。
要不,偷偷记住颜博士的微信号,等下自己去加好友,问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么一想,社恐的感觉又有点冒头,谈意惟绷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前,一边谴责自己怎么能在这时候畏缩不前,一边又本能地对“打扰别人”这件事感到害怕。
阮钺已经继续埋头吃起了苦瓜,谈意惟天人交战,犹豫了五分钟,忽然看到一条微信新消息在屏幕上方一闪,是个备注成“孙”的人。
他急急地点开,读消息。
那人只发来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所以你就这么屈服滚蛋了?”
语气看起来很不客气,有点恨铁不成钢,说的话好像是和实验室的事有关,谈意惟心里升起希望,小心地瞄了一眼吃东西的阮钺,慢慢地握着手机站起来,唰的一下跑进了卧室。
阮钺没追来,他放下心,钻进被子,紧盯着手机,学着阮钺的口吻,回了孙几个字:
“嗯,不然?”
收到回复,孙“正在输入”了一小会,噼里啪啦发来了一段话:
“你呆死了?老陈也不是多坏的人,你怎么就不再争取一下?你捅你爸,别告诉我能是觉得好玩想捅就捅了吧,你跟他说啊,大不了找他哭一场,捅的又不是他爸,怎么就非开除你不可了???”
“你捅你爸”,谈意惟心里一惊。
果然,阮钺被除名,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招生计划。在老家的事,怎么就能传到学校,还让阮钺导师知道了呢?他惶恐地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件坏事,所带来的各种打击是方方面面的,而且具有长久的,深远的影响,轻而易举地就能渗透进生活的每个角落去。
但是,让阮钺去哭一场,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吧。谈意惟愁上眉头,窝在被子里心情愈来愈沉重,要怎么办呢?看这个孙的口气,陈教授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去求求吧,万一有用呢?
这时,阮钺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来,谈意惟急急地把他的手机往旁边一丢,自己裹着被子转过身去,做埋头沉思状,不去看身后的人。
阮钺进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然后也爬上床,贴过去,把人连人带被整个儿地从背后抱住。
一开始,阮钺是很不想让谈意惟知道这事的,因为知道他敏感又脆弱,怕他被这种略显残酷的,其实想想又是非常合理的事打击到。
但既然谈意惟执意要知道,他也不能刻意隐瞒,本来,“毫无保留”就应该是作为情侣的义务。
他亲亲谈意惟的耳垂,安慰道:“别想了,我成绩好,总有别的组收,陈老师不要我,说明也没缘分,我不想强求。”
人在对现状感到无力的时候,总会倾向于用一些神秘力量来解释自己的境遇,比如“命运”,比如“缘分”,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由超越所有人之上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