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逐渐恢复过来。
氧气争先恐后涌入肺部,眼前终于不再发黑,他定了定神,看见是阮钺跪在自己身前。
校医院很少需要应对这种紧急情况,内科诊室里所有的医生都集中在谈意惟身边,观察他的病情。
见他喘上了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女医生略带批评口吻地教训他:
“自己有哮喘怎么不知道随身带药啊?对自己的身体也太不重视了!”
阮钺低着头,觉得是自己的错,明明应该监督谈意惟每天随身带药,而不是觉得自己带了就没事,毕竟读大学之后两个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并且今后分开行动的情况只会更多。
阮钺是擅自离队的,谈意惟的教官站在一边,瞅了瞅他身上的军训服,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见谈意惟已经脱离危险,就把人留给阮钺照顾,带着被抓来带路的同学归队去了。
谈意惟低着头,还在因为自己照片被传上网的事难过。
“我”
“你”
他和阮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那个……”谈意惟还是说出了口,“我决定出去住了。你……不一起没关系,能常来校外看看我吗?一周两次……或者三次,行吗?”
阮钺还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浓黑的眉,稍有些锐利的眼型,整个人的气质是“凶”,是“不好惹”,他其实也是在人群中非常引人瞩目的帅哥,但由于帅得太有攻击性,一直都没人敢于明目张胆地来追求,或者越过边界地提一些麻烦的要求。
“我陪你出去住。”他言简意赅地表态,说出了谈意惟一直想从他口中听到的话。
谈意惟不知道阮钺是怎么改变主意的,只觉得是自己犯病之后对方才改口,有可能是误打误撞用了“苦肉计”的效果。
学校对面,平安小区门口就有一家房屋中介,晚上六点半,他们像一对儿新婚小夫妻一样走进店面,身着西装的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押一付三,中介费等于半个月房租,谈意惟倒是不介意,他爸有的是钱,虽然孩子不怎么管,离开家的时候钱倒是给够了。平安小区以大户型为主,基本都在120平以上,甚至在深处还有一片别墅区,很多学生住在这个小区都是合租,各自拥有一间卧室,共享客厅、厨房等公共区域。
谈意惟不可能和陌生人合租,又因为尘螨过敏需要经常晒被子,必须要坐北朝南的户型。一番挑拣之后,他们选了小区中部2楼三室一厅的一套房。
据中介所说,这套房子本来是房东夫妇给儿子置办的婚房,但儿子博士毕业之后去了外地发展,和未婚妻也分了手,房子还没住过人,就此闲置下来。
因为在军训期间犯了病,谈意惟得到了辅导员的假条,不用再参加接下来的训练。签了租房合同的第二天,阮钺在下训后自己回宿舍收拾了生活用品,又帮谈意惟一起搬了家。
两人虽然关系好,却也没真正意义上“同居”过。阮钺从小住的地方人均住房面积就没超出过10平米,一朝搬到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还不太习惯,再加上心里发愁自己的那一半房租,第一个晚上就失了眠。
凌晨三点的时候,阮钺陷入浅睡眠,但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又看到那个粉裙子男人,这场面熟悉到让他很快意识到了是在做梦,挣扎着清醒过来,嘴巴里一阵一阵地发苦。
卧室的门是温润的白,簇新而光洁,他推开门,去客厅找水喝,借着落地窗外的月色刚走到饮水机旁,却看到一个身影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晃。
那人挑着一根扁担,在月光下背对着这边跳着滑稽的步法,一左,一右,交叉双腿原地踏步,跳得笨笨的,却能看出来已经非常努力。
不是谈意惟还能是谁?阮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