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实验体躯干扭曲僵硬的像是干枯的树木, 时不时往下掉落着“树皮”；有的实验体表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苔藓, 流着墨绿色的鼻涕一样的黏液；有的实验体是从体内长出绿悠悠的草, 在绿色的培养液里像水草一样轻轻摇晃着……

挨个走过这些培养皿时，恍惚间会以为让人来到了恶魔的森林, 荒诞、诡异, 处处都透着阴森和恐怖。

可柳长明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闲庭信步，时不时还驻足欣赏一番。

怡然自得的就像是尸野丛林中缓慢爬行，支起身子吐着蛇信的森蚺。

他微笑，自言自语道：“作为实验失败后的标本以供观赏，这或许是试验品们最后的价值。”

等到他一个一个全部看过一圈后，那边的解剖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柳长明慢悠悠的走过去，看向其中一个研究员，对着他挑了挑下巴：“布林特，告诉我41号实验体的解剖结果。”

布林特闻言，放下手术刀，没有被口罩遮挡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惶恐。

“和之前那些实验体失败的结果一样，都是因为注射进去的植物基因RDRG对实验体本体的基因造成了攻击和污染，所以才会导致41号实验体的身体迅速衰败病变。”

柳长明走到被解剖的实验体面前，躺在实验台上的人除了右手还能看得出是人类的器官之外，其他的部位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干枯的树桩模样。

柳长明眉头微皱：“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尝试着将一号抚慰剂里的植物基因注射到实验体的病变组织里吗？”

布兰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这么做了，但是……”

“但是？”黑发Omega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助手拿来手套和钳子递给他。

柳长明握住工具，在实验体被解剖的伤口里来回搅合，原本还算规整的伤口逐渐被搅烂成不规则的伤口，看得周围这些研究员喉咙发紧，隐晦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布林特更是胆战心惊，明明实验室里的冷气开到了零下，可他却莫名觉得很热，额头疯狂出着汗。

他颤颤巍巍的说：“我们，我们尝试过将一号抚慰剂里的植物基因注射到实验体的病变组织里，实验体右手的病变速度的确被遏制住了，但很快，已经被激活的RDRG迅速向其他部位转移，不到一个晚上，就完全污染了实验体自身的基因，导致……”

柳长明搅拌的动作一顿，全体研究员都因为这一下而心脏骤停。不过还不等黑发Omega表态，一个Beta便急匆匆的走进实验室，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暂时打断了实验室里紧张窒息的节奏。

Beta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围在一起的众人听个大概：

派去黑暗星剿灭段沉森的人失利了。

原本松了口气的研究员们这下子更是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的看着柳长明。

Omega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挥手对着Beta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人头都偏向一边。

“盛放计划停滞不前，剿灭段沉森的行动也次次失利，你们究竟还能干成些什么？！”

Beta连伤处都不敢管，立刻站直了低下头，不敢去看柳长明：“院长息怒！！”

其余人也都不敢幸灾乐祸，谁都懂唇亡齿寒的道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是以连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屏气凝神的等候发落。

柳长明心底有股邪火，他卸下手套，重重的摔在布林特胸口上。

“一群废物。”冷淡的声音像是从牙齿里硬挤出来似的。

研究员们赶紧低下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柳长明环视了一圈，腥冷的眼神最后还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