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跪地,发出一声闷响,仿佛在这一刻,他的神志才终于清醒,灵魂终于回归了躯壳。
葬礼当晚,信托公司的律师跨越大洋赶到殡仪馆。提着一只皮质公文包,在沉重的气氛中缓步走入接待室。
他带来了程绛最后的遗嘱。
遗嘱的宣读安排在殡仪馆临时腾出的接待室内,陈设简单,灯光冷白。墙上的钟滴答作响,空气中消毒水味和熏香混杂。
遗产公证人通常是家庭成员信任的第三方,如朋友、邻居,此时的境况别无他人,作为程书懿的未婚夫,蒋裕京顺理成章成为现场公证人。他坐在律师旁侧,双臂抱在胸前。
程书懿坐在他身旁。
关施黛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容紧绷,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
那双涂着丹蔻色的指甲已经失去了光泽,指尖处裸露出新长出的苍白甲面。沉船后的这段时间,她的从容已经崩解得七零八落,无法继续维持那个依靠在丈夫身边的“富太”身份。
律师走到桌前,将公文包轻轻放下,目光扫过屋内众人。
“各位在场的亲属,见证人,大家好。”
他顿了顿,像是刻意留给在场所有人一点心理缓冲的时间,而后才继续道:
“我受程绛先生委托,担任其遗嘱的执行律师。本次遗嘱宣读已经按照法律要求开启录像。现在,我将根据程绛先生于生前修订的遗嘱,宣读其遗产分配的具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