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礼貌客气地说:“不敢劳动大人,下官已?然安排了。做下官的,怎么能让上官多操心呢?”一如概往地令人省心。
鲁刺史?见她油盐不进,匆匆结束了这次半年会,下令散会之后?将祝缨留下单独谈话。府、县官员们彼此使?着眼色,心中都有些想法。
祝缨留了下来,仍然是十分有礼,鲁刺史?让坐,她就坐得端端正正。鲁刺史?索性单刀直入:“户口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办另一件事。”
祝缨道:“不知是什么差事?”
“一桩失窃案。”
“诶?”
鲁刺史?道:“蓝兴派了人来采买海珠,已?讲定?了价,付了款子。卖珠人却自杀了,珠子也不见了。你将这珠子找到?,物归原主?。”
祝缨心道:你又胡说八道了。什么叫“已?讲定?了价,付了款子”?我在街上听的可不是这样?的,街面上说他们强买强卖,扔了几个钱就让卖珠人把珠子送去。卖珠子只得自杀,临死前发誓让他们找不到?珠子。他们连人尸身都搜了,还是没有找到?东西。
她不动声色,说:“下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嗯?”
祝缨愈发地礼貌,说:“下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言语不通、风俗习惯也不熟知,如何查案?转译过的话,味儿它就变了,那可不方?便。。”
鲁刺史?怔了一下。祝缨道:“大人应该问一问街面上的人。”
鲁刺史?皱了皱眉,问道:“这就能问出?来了?”
祝缨道:“总是条路子。这东西只要在这世上,必有个去处,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它又没长腿,还得着落在人身上。还得是街面熟的人。究竟在哪里,就不是下官能知悉的了。”
见鲁刺史?在沉思,祝缨趁机告退,让鲁刺史?随便头疼去了。
鲁刺史?跟蓝兴的人也交不了差,只得派了个班头去街面上继续讯问。蓝家人道:“还以为刺史?可靠,哪知也是这样?,支使?不动一个县令。”
鲁刺史?气得要命,提笔给施鲲写信,请求把人调走。然后?叫来鲁二,说:“你再去一趟福禄县,去把福禄县的县丞和主?簿召来。”
那一边,祝缨回到?了驿站。她知道自己这回肯定?得罪了鲁刺史?,不过她也不怕,至于蓝兴的家人她就更不怕了。花姐问她:“是今天回去,还是明天?”
祝缨道:“后?天。”
“你还有什么事?”
“寻宝。”
“什么宝贝让你这么上心?”
祝缨道:“你要想知道,就跟我一同去看看?”
“好?。”
两人穿着身轻便衣服,踩着木履,花姐撑着把伞遮阳,举高?了手给祝缨也罩着。祝缨比她高?不少?,在南方?这个地界,祝缨甚至比许多男人都高?一截。她从花姐手里摘了伞,撑着给她遮阳:“小矮子,怪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