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嗔道:“就你个儿高?呢。快走。”
祝缨带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客栈。这里的气氛有点怪,说热闹,人人只是低声嗡嗡,说冷清,人又着实不少?。
花姐道:“这是?”
“卖珠人住的地方?。”
珍珠虽贵,但是采珠人和头道贩子都赚不了什么钱。就像左丞当年去买人参jsg一样?,产地一向便宜。出?了产地,十倍、百倍的价卖出?去,也与采珠人无关了。
这个卖珠人是自己过来的,住的也不好?。他们须得到?一个集中的珠市上去,那里有最好?的鉴定?师傅定?价。否则谁知道是不是假的或者以次充好?的呢?
卖珠人带来极好?的大粒的走盘珠,巧蓝兴要娶儿媳妇,派了人来采买。然后?就出?事了。
祝缨想找出?这珠子,能还给卖珠人的遗属是最好?了。
花姐道:“我就知道你好?心。”
“我闲的。”祝缨说。
心眼
气味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它甚至比画面给人的印象还要深刻。
卖珠人住的地?方并不好, 一股难闻的味道。
祝缨已经很久不曾到过带难闻味道的地?方了。这座客栈的味道与她曾闻过的难闻味道又有?点区别,霉味更重一点,又仿佛带着一点咸腥味儿, 与她童年?时住过的那些臭味更重的地?方相比, 是另一种的难闻。
这里住的大部分都?与那死?去的卖珠人差不多,好些人是不想被头道贩子、二道贩子克扣得太狠而自己带着珠子过来卖的。
祝缨和花姐的衣饰不算奢华, 却比这些苦哈哈的人好不少。她四下看?了一看?, 找到了客栈的掌柜:“这里还有?旁的卖珠人吗?”
掌柜将她二人上下打量了一下, 问道:“您这是?”
祝缨道:“买珠子。”
她说着一口极正?经的官话,那位掌柜的官话里则带着点口音。她看?着那个满面愁容的掌柜的,说道:“你们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你帮我做个中人。”
掌柜的道:“这位小官人, 小人这里只是个客栈,再说了, 这珠子的成?色……”
祝缨道:“当我是冤大头呢?”
掌柜谨慎地?看?着着, 祝缨道:“我不要顶好的珠子,我要用来制珍珠粉的。”
花姐不去看?掌柜的, 她斜仰着脸看?祝缨,补充说:“入药用的。”
掌柜的改了颜色,道:“小官人,你明白。”
如果是极好的正?圆大珠, 报价上就?有?得说道了, 且还有?皮光、大小、产地?等等方面的讲究, 这些还有?造假的。但是如果是制成?珍珠粉, 正?圆的大珠制粉就?不划算。一般都?是小珠,这样原料也会便宜许多。不直接买珍珠粉, 因为成?品珍珠粉也可能有?假。所以买珠子,自制。拿那等有?瑕疵的小珠, 与正?圆大珠磨出来的,入药之后更没有?太大差别了。
祝缨道:“是吧?我原本是想采买大珠的,不过听了这里的事?儿……”
掌柜的听她的口音是一股子的京城味儿,就?笑?道:“您是个明白人。”
祝缨道:“劳您帮我约一约。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不是?我们讨生活的人,原是不配悲春伤秋的。”
“您这年?纪,说这样的话可不太好,看?开点儿。您要多少?”
“得先?看?看?货。”
掌柜的道:“那可不好说。你要在产地?,真真论斛卖,到了这里又比在产地?要贵不少。要不他们怎么宁愿自己带着珠子过来卖呢?不过贩到京城去,您一准有?赚头。”
“照行情来。”祝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