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遇着了龚案,最?后能沾一点儿光,否则是真不够呀!”王司直感?慨。
他肯与祝缨一同商议买田的事,乃是觉得祝缨前途不差,不至于惦记上自己这点家底,想请她做个见证人,以免自己死后两个儿子争产闹得败家。祝缨答允道:“只要?我在。”
王司直将自己买的田契拿给祝缨看,又写了一张文字写明如何分配财产,盖上自己的印,按上手印,交祝缨保管。再三?拜托,并且将自己新置的腰带送给了祝缨。
祝缨出了王家,回去就与花姐商议,花姐道:“他既信任你,又送了礼物,你就收着。明天我就与干娘去找他寻过的中人问问,那中人为?了应付他,必有准备,咱们看看他没买的那些个。”
花姐有主意,像买房、买地不似旁的花销,没买的不一定是不好,还有可能是太?好。譬如王司直准备买两块地,如果一块太?大了,他就不会去买。又譬如,如果他的钱不足,有一块合适的地他也就买不下来。
祝缨就将这些事情?都?交给花姐去操持,心道jsg:等田地置下来,安排好了,可再安排一间城外的农舍了。咱们都?有个退路,也能专心干事了。花姐学?医的事儿,还是继续下去的好。药铺不收女弟子,就问问有什么医药好的尼庵之类,反正现?在身份光明正大的。
到了六月里,祝缨去吃了王司直休致的酒,又吃左主簿晋升司直的酒,大理寺复核旧案的事儿也收尾了。郑熹向皇帝报了复核的情?况,重封了案卷,大理寺终于又回归了日常。
祝缨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她一来就是复核旧案,那个时候郑熹也在办龚案,后来连龚案都?让她参与了,更是忙。
现?在两件大事突然没了,她出奇地闲,难过得要?命,不好说盼着有点什么事发生,只得每天上午打算盘,下午背书,仿佛是一个学?生。
长大
脚下一盘艾蒿烧着?, 油灯点了?三个灯芯儿,比一般的灯更亮一点,花姐和张仙姑就在灯下缝衣服, 祝缨坐在桌子后面继续看书。祝大到邻居家里跟邻居家的男人吹牛乘凉去了?, 祝家安静了?许多。
祝缨现在就是读书,自打复核的事儿也?结了?之后, 祝缨到现在已经读了?好几?个月的书了?。大理寺日常里也?不是没有事情干, 陆续又?有同僚被外派, 或者分派了?案子,只有她,闲得只有书读。
祝缨本来要找外面裁缝给花姐做衣服, 花姐要她买点夏布,自己裁剪缝制:“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连同鞋子之类也?给做了?。张仙姑也?闲, 就跟着?一起做针线, 她的手艺不太?好,就做些纳鞋底之类的活计, 做得也?更慢一点。
等祝大从外面回来,家里也?要休息了?,张仙姑嘱咐两人:“都早点儿睡。”
花姐等到正房那里熄了?灯,摇着?扇子过来问:“三郎?睡着?了?吗?”
因?天?热, 两人隔间?的门也?都没关, 把?纱窗放下来通风透气。祝缨把?帐子打开:“没有, 有事?过来说。”
花姐进了?帐子里, 把?帐子掖好,问道:“你有心事么?我?看你晚上总皱眉, 写字也?慢了?些,是遇着?不会的了??”
祝缨道:“书倒不难, 读书这事儿吧,它不对。”
花姐奇道:“你不是最爱读书的么?”
祝缨道:“我?不是说读书不好,是说,郑大人什么正事儿都不叫我?干,就叫我?读书、学?管账,这事儿不太?对。”
“为什么?”
祝缨扳着?指头说:“第一,大理寺不是读书的地方,是断案做官的,多少差使呢,只有我?这么闲,光读书不领差使,心里不踏实?。第二,纵使现在闲了?,大家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