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芳如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对叶万霖好了。

他们家世代相传的观念是，对自己的另一半好，就要给对方买大房子，买珍珠钻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应该给他一切想要的才是对他好。

哦，叶万霖上午在游乐场的时候想吃糖葫芦。

她突然想起来。

于是叶万霖看着她在一个背包里翻了翻，提出一捆裹着什么东西的塑料袋。

韩芳如把袋子剥开，里面那几串晶莹剔透的各种水果糖葫芦紧紧黏在了一起，糖衣已经微微化开了。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不好，我明天重新给你买……”

“芳如。”叶万霖罕见地打断了她的话。

“嗯？”韩芳如回头，挑眉表示她在听。

“我们结婚好不好？”

……

沉寂之后，叶万霖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好。”

他没有想过韩芳如会这么回答。

第40章

“万霖，你现在只是因为我把你救出来了，太感动了，所以想跟我结婚。”

韩芳如伸手拆分着那些糖葫芦。

她的人看起来有些沉寂，嘴唇却仍在开合着。

“这对你不公平。”

“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乘你还不够清醒的时候乘虚而入，真的跟你结婚了……”

“你会后悔的，万霖。”

得到这个答案，叶万霖有些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你这个笨蛋……”

他紧咬着牙，自从那次惨烈的三十岁生日以来，就鲜少大幅波动的情绪初次高亢起来。

韩芳如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一个吻打断了。

叶万霖掂着脚，双眼紧闭，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要哭不哭的泣音。

“我三十二岁了……谈过十年的恋爱，我比你更了解什么是心动。”

“我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感动就想娶一个人啊……”

韩芳如瞪大眼睛，直到这个亲吻结束都没有回过神来。

……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得到什么，让我祝福你吗？”

李溪月打断了韩芳如回忆的话语，保持了一路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愠怒。

没有关紧的窗户往里吹进了咸味的风，那些裹挟着雾气攻入这座城市的暴徒将婚纱馆紧紧缠入自己灰白的身躯中。

李溪月的肩膀落了些许眼泪般的雨珠，她穿了一整套的黑色黑色裙子，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鞋子。

如同某种不详的征兆一般站在她面前。

韩芳如扯着嘴角笑起来，嘲讽的目光落在她的双腿上。

她看起来早已从那些足够醉人的记忆里清醒了过来，因此尚有余韵应对这个警察局也无法轻易拿捏的访客。

“需要我来提醒你离别人的未婚夫远一点吗？就不怕再招一顿打？”

李溪月成功被她的眼神激怒了，却又很快平息了下来。

韩芳如对此感到有些惊奇，毕竟李溪月自从腿断了之后就很少再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了。

她看着李溪月慢慢靠近她，即使坐着轮椅目光也丝毫不惧。

甚至，在两人近到了一定距离后，那人冷淡的脸上慢慢勾出了挑衅意味的笑容。

“你不想知道，那十年里，我和叶万霖都经历过什么吗？”

她缓慢地，用那口仿佛掺着冰雪的嗓音对韩芳如复述起叶万霖说过的那番话。

只不过替换了主语的名称。

“……他那个时候，很绝望地缩在那张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