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窗外一道雷声照亮了夜色，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叶万霖穿着他最满意的那套白色西装回到大厅。

保有悬念的白纱遮住了视线，以至于让他看不清蜿蜒的血迹。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大厅的灯熄灭了

又一道惊雷落下，这一次，他总算看清了地上白与黑分隔的界限。

以及满身血迹的两个女人。

第39章

叶万霖被韩芳如救出来的那天，看见天色已经擦成了浓墨般的黑色，地平线的缝隙中升腾出了银蓝色的辉光。

重获自由的实感这才降临他的身体。

叶万霖撑着两只发软的腿，手中的电话被清查过一遍。

他早前和琴姐说了今天的安排，所以里面只塞满了来自韩芳如的未接来电。

叶万霖突然意识到他的腹腔一片空空荡荡毕竟从上午出门开始就滴水未尽了。

韩芳如带他进了路边狭小的餐馆，虽然地面上裹着油污，但菜品的味道意外地不错。

尽管因为韩芳如那一身血糊糊的伤口差点把她挡在店门外。

点菜的过程中，叶万霖拉着韩芳如将她浑身的伤口都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老实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韩芳如看着他整张脸都皱着一起的样子，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李溪月那孙子安排了两个守门的，我跟他们打完才找到的钥匙……”

她本想说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却看见叶万霖眼睛亮晶晶的，抓着她衣服的手掌都攥紧了：“你一个人打两个都打赢了？”

把韩芳如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有武器。”

这两年来，叶万霖少有能够见到韩芳如害羞的时刻，看着她绯红的耳根一边包扎一边忍笑。

“所以你找了我一天吗？”

说到这个，韩芳如立刻皱起眉，把脸别过去不愿让叶万霖看到她的神色。

叶万霖却已经注意到了她泛红的眼眶，也跟着停下了调侃，语气艰涩。

“抱歉……我让你担心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韩芳如摸了摸他的头，她很少做这样逾越的举动。

叶万霖却从这熟悉的温度中感到了一丝，从来不属于他的温暖。

有人会担心他，会寻找他，会安抚他的自责。

这样的感觉，不管是亲人还是在一起十年的恋人，都鲜少让他拥有过……

因为母亲总是嫌他太没用，因为李溪月总是很忙很忙。

那些急匆匆经过他人生的人，并不愿意留下一丝暖意的火光，以安抚他再渡过一个冬天。

但韩芳如说，不是他的错。

是的，这样的人生，并不是他的错误所造成的。

叶万霖心头一阵酸涩。

韩芳如在他看来，一直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帮了他很多，他也从没有一天忘记过，因此这个孩子的另一面身份，只写着“恩情”。

却在此刻，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他潸然泪下。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芳如。”

韩芳如眉头紧锁，目光困惑。

“哪对你好了……？”

她似乎是真的在疑惑自己有哪里对他很好，好到值得他一场眼泪的程度。

在韩芳如眼里，第一次救他算不上好，因为那是何副司令的命令，也是她作为军人的指责。

只不过她比救护车快上一步而已。

在国外给他治疗也算不上好，因为叶万霖自己的积蓄不是不能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