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笙眼尾红透,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爸爸。”

……

当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边澈阖眸,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大脑也开始恢复理智。

“回房间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京市。”

他把文件重新塞回纸袋,动作很轻地捏住叶声笙的手腕,她怔怔地跟着,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六神无主地回了酒店房间。

电梯一路运行到十九层,边澈用叶声笙的房卡开门。

门一开,套房内的感应灯倏地亮起。

叶声笙被他按坐在沙发上,边澈不知道鼓弄什么去了,她盯着某个虚无的点发呆。

突然脸颊一凉,她下意识要躲,后颈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紧紧锁住。叶大小姐终于恢复了点儿人气,她一巴掌打过去:“你干嘛?”

边澈蹲在她身前不避不让,脸上很快出现五道红痕,他舔了舔后槽牙,“冰敷,你脸不要了?”

冰袋裹着爱马仕的丝巾,凉凉的,很舒服,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双颊火辣辣的。

“哦。”

她从他手里接过冰袋,偏过头,不看他。

边澈把她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玩笑似的乖戾口吻:“叶声笙,这是你第二次打我巴掌了。”

叶声笙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指端不自然地颤了下:“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突然离我那么近,自卫是我的本能反应。”

边澈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那上次呢,还记得吗?”

男女之间天然的力量差距,叶声笙本能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放低声音:“边澈,我家里出了事情,现在真没什么心情跟你斗嘴,要不你打回来吧。”

两个人在寂静的空间里对视。

一个满脸晒伤,一个有个巴掌印,都挺狼狈的。

三秒后,她翻了个白眼,把冰袋递过去:“现在你好像比我更需要。”

……

边澈这个人可恶归可恶,行动力还是挺强的。

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跟Sant Agositono联系上了,但是可惜的是,对方对病人隐私守口如瓶,没有得到叶淮生的诊疗报告。他又找了国内顶级的肿瘤专家,跟叶声笙通了电话。

好在,叶声笙不是一个会自怨自艾很久的人。

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智商和情商全都在线了,她先是上网查了Sant Agositono的医学成就,又旁敲侧击了几个朋友,对这所医院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猜测叶淮生的病情不会太严重,就算是得了恶性肿瘤,也绝对不会是晚期,要不然阮晴岚不会是这种状态。而Sant Agositono治愈中早期的恶心肿瘤,痊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叶淮生的健康情况着实给她敲响了一记警钟尽孝需尽早。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冰敷了一会儿,脸上的晒伤已经不明显了。叶声笙涂上一层薄薄的芦荟胶,又重新回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边澈还在沙发上发消息。

她倚着沙发背,轻咳一声:“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希望你出了这个房间,就把一切都忘了。”

边澈没回话,手指忙碌,继续浏览网页,安静得像是老僧入定。

这种无声的反抗最最磨人。

叶声笙倒是宁愿两人劈头盖脸吵一架,她明媚的眸子染上骄矜:“你别想用这个事情威胁我,出了这个房间,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边澈终于把视线挪到她脸上,脸上的巴掌印明显,低冷的声音看破也说破:“不承认什么,打我巴掌吗?”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