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春雨自午后开始下,一直持续到现在,细细密密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半明半昧中,一团白色的影子出现在视野中,她凑近了窗户从窗帘缝隙里往下看。

那是白衣黑裤的郁景明。

他冒雨走进凉亭,站在了台阶上。

凉亭飞檐遮住了他肩部以上的部位,从二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胸腹以下的位置。

视线没移开,郁小麦探手从沙发上捞过一个抱枕,垫在地毯上,坐上去。

双手抱膝,托着腮,目不转睛。

郁景明左手插兜,右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指间一点猩红。

他在抽烟。

真是自律又克己的人,在自己家抽烟也要去外面院子里。

他时不时抬手抽一口。

像要在窗前安家营造一个小窝一样,郁小麦拿了点零食过来,又披上条羊绒毯,边吃,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春雨的气息泄入,清新潮湿。

她凝神呼吸着,呼吸着与他相同的空气。

她抬头望着,望着与他眼前相同的细密雨幕。

郁小麦在心里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

哥哥说要帮她洗澡。

她被剥了个精光,抱着弄进了浴室,她的手被带着又碰到岩石,她又发出娇气的惊喘,嘴巴被堵住。柔软的唇舌撬开她的牙齿,往深处探。

一切都潮湿滑腻,呼吸混乱,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叫哥哥。

她带着哭腔喊出声,随即被自己的声音惊醒。

天光自窗帘缝隙中斜进来,室内一片晨雾般的朦胧。

已经是早上七点钟。

床头昨夜拿进来的水已经凉了。

她下床,拿着杯子,梦游似的打开门去客厅接水。

客厅的饮水器设在酒柜旁,她站在饮水器前,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

一双白袜子,踩着名贵的清代博古图地毯。

余光瞥到人影。

她扭头看过去。

一身网球装的郁景明拎着一件冲锋衣,从走廊那一头他的卧室方向走来。

半空中,两人对视了一眼。

她的视线又顺着往下,看到他的手。

昨晚梦里,就是这双手……

她猛地别过头,拿起水杯快速走开。

-

中午,郁小麦在学校食堂见到了方亦秋。

方亦秋问,“景明哥给你送了什么礼物?”

“……嗯?”

“景明哥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方亦秋笑着。往年,郁景明都会送些别出心裁的玩意儿,要么是有价无市难得一见的古着古董,要么是一票难求的巨星的演唱会内场门票,还附带后台半日游以及和巨星合影聊天的机会……

今年,又逢上郁小麦成年,郁景明应该会送些更重磅的东西吧?

“……不知道。”

方亦秋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不由猜测,“……你跟景明哥吵架了?”

“没。”郁小麦有些烦躁,“他说今天再给我。”

“你爸妈回加拿大了吗?”

“没有,说是陪我玩几天。”

郁知微在京里还留有两套房,早些年收养郁小麦的时候买下的,说是给她以后安家用,这几日,郁知微夫妻俩就住在其中一栋里。

“挺好。你也好好陪陪他们。”

郁小麦嗯了声,过片刻,问,“商从京呢?你前天晚上送他回家,他爸妈没说什么吧?”

“他爸妈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