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去了,她们又该如何?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不该离开。
多多派些人去便是了。
可心底却又不受控制地在想,这么久以来都没找到,若他亲自去了,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当年也是因他无力保住小妹,才酿成了今日……
不论如何,他都该赎罪,亲自去把人找回来才是。
心绪纷乱复杂,安择卿一只手握紧了面前的酒壶,面色愈发低沉。
“安家的生意,自有底下人打理。”
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顾虑,沈湘宁轻声开口提醒。
“哥哥这些年,费尽心思培养那么多人,不就是用在这个上的么?”
“即便他们都不行,也还有二公子可以充数。”
“同样的,干娘在此也不会无人照顾……”
安择卿微愣,缓缓抬起头来看她。
“所以,我的意思是”
沈湘宁认真面向他,“哥哥想去,去便是了。”
“或许,此行没有如你所想的那么多枷锁。”
若他当真决定要去,她也会陪着。
最后这一句,沈湘宁并未说出来。
安择卿眸光微亮了亮。
但也只是瞬间,片刻后,更多的忧虑涌上心头,又将那点想法都压了回去。
“京中的确危险,可我相信,终归会有办法解决的。”
“往日咱们能全身而退,再来一次,照样也可以。”
“或许,当真去了,会有好结果在等我们呢?”
仿佛是被她眼底的笃信所吸引,一时间,安择卿心中的忧虑与彷徨,都消散了不少。
他忍不住笑起来,“从前倒不知,你还有如此忽悠人的本事……”
“这怎么能是忽悠?”沈湘宁眉梢微挑,不乐意似的反问。
眼底却也涌起几分笑意。
“不管哥哥想法如何,我都支持你。”
她放缓了语气,认真道。
“……我再想想吧。”安择卿并未即刻做出决定。
与一开始相比,那沉重的心情却不知缓和了多少。
沈湘宁便也没再多言,嘱咐了两句,让他好好歇息。
顺道伸手将那壶酒收了,才转身离去。
……
翌日。
午后谢珩打算去看看水坝修筑的进展,遣人来把沈湘宁也叫上了。
沈湘宁没拒绝。
两人一同来到城外,看着不少从百姓中征集来的工人,来回搬运沙石,修筑堤坝。
“图纸是前两日,工部那些个老头才画好的。”
“按如今这个进展,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成……”
谢珩带她远远瞧着,随口道。
“若能再请一倍的人过来帮忙,进展会不会快些?”
沈湘宁扫了一圈,忽而问。
“嗯?”谢珩微顿,扭头看她。
“此次修筑堤坝,是为保证晋州未来数十年的安乐。”
“安家愿意出五万两银子,用在此事上,也算是聊表心意。”
沈湘宁轻声补充。
这不仅是她的意思,也是安择卿的意思。
好些日子前便商量好了,只是一直未曾找到机会提及……
今日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