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沈湘宁两人转过头,相视一眼,毫不意外。

“只有他么?”

想了想,沈湘宁又问他。

江鸿面上划过几分迷茫,似是不解她为何会这样问。

“……是,从前私下来见我的,一直都只有吕大人。”

沈湘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

“今日的事,我说到做到。”

“绝不会因粮仓一事让你有性命之危。”

毕竟,那些话都不过是她杜撰的。

安家不追究下去,那那些罪名便始终是空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两人便也没再久留。

只是离开前,又让江鸿将方才的话作为供词写了下来。

“单凭这份供词,当真有用么?”

回程路上,安择卿略带忧虑开口。

不说那位谢大人至今还未醒过来……

即便他真的醒了,当真会来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么?

“有没有供词,已经不重要了。”

沈湘宁缓缓摇头。

重要的是,她们今日上门,又在里面逗留了许久才离去……

而背后已然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

翌日。

一大清早,便有几个州府的衙役,冒着雨上门。

安择卿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出来见了人。

“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昨日安家粮仓险些遭百姓哄抢,州府大人听闻此事,十分记挂。”

“特意让我们来请贵府上的沈姑娘,到府衙问问详情。”

“昨日之事我也知道详情,我随你们去,也是一样的。”

安择卿微诧异于沈湘宁昨日猜测之精准,很快又道。

眼前的衙役微皱眉,“州府大人点名要见的,是沈姑娘。”

“为何?”安择卿面上装傻到底,分毫不让。

衙役已然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发作。

还未开口便被身旁的人往后拨了拨,客气道,“……也不仅仅是粮仓。”

“还有那裕安粮铺,水灾开始之后,也一直在向城中供应粮食,实乃帮了大忙。”

“听闻这也是沈姑娘的手笔,咱们大人对她很是欣赏,所以才想当面见上一见。”

安择卿还想推诿。

这时候让她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

只是这回,话到嘴边尚未出口,便见后方有个身影缓缓走来。

“既是州府大人相邀,咱们若还一直拒绝,便是不知礼数了。”

“我随他们去一趟吧。”

是沈湘宁。

安择卿蹙眉,扭头看她,“你……”

“哥哥放心吧,我是去官府,又并非入什么豺狼虎穴,不会有事的。”

沈湘宁轻声安抚他,说话间,眸光略过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似是在暗示什么。

安择卿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到了藏在柱子后的两个银鹄卫。

当下,心中明白过来。

“……好吧。”他叹了口气。

“请吧。”两个衙役也松了口气,丝毫不敢耽搁,转身带沈湘宁上了他们驾来的马车。

马车一路来到州府,两人却并未把她带到前堂,反而径直往大牢的方向去了。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