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大人。”褚宏宇跟赵玮海看见邴温故过来,上前打招呼,“大人怎么来了,这头有我们看着就行。”
邴温故见点头都没有,直接越过二人,来到粥棚里面。
赵玮海和褚宏宇面面相觑,赵玮海小声道:“可真够有官威的。”
邴温故注意到在粥棚前排队的队伍有问题,这对于很长很长,看着没什么异样,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排队的人不对劲。
这些人虽然瘦,但是吉县水不瘦,而是不够瘦,不像是流离失所真正需要救济的灾民。
邴温故没有叫人排查,主要是排查不过来,而是让人去取了糠来。
“把这袋子糠倒里,以后所有的粥里都一半粗粮一半糠。”邴温故吩咐。
“是。”
“大人,这是何必,你带来的粮食足够了,这些灾民这段时间已经很艰难了,就让他们略微吃些好的吧。”赵玮海义正言辞,十分为百姓着想。
可是赵玮海才话落,就被打脸了。
只见周围许许多多真正需要救济的灾民在听到邴温故的话后,却给邴温故跪下了,口呼,“谢谢邴大人,谢谢邴大人!”
“你们这怎么了?”赵玮海问:“粗粮被换成粥为什么反而有更多的人感谢了?他们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道:“如果不兑糠,我们根本吃不到。大人请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前头那些排队等着喝粥的人,又有多少是灾民?而我们这些真正的灾民都被赶了出来。如今粥里兑了糠,那些人嫌弃糠喇嗓子,就不吃了。可是我们不嫌弃呀,观音土我们都吃了那么久了,如今能吃上粗粮兑糠的粥,已经十分知足了。”
赵玮海这才反应过来,再看向邴温故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这个新的年轻县令似乎有几分本事。
褚宏宇从始至终,垂着眼睛,未发一言。
邴温故在施粥现场看到了熟人,他救下的那个女人和小女孩在施粥的队伍中,两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锅,丝毫不嫌弃锅中的粥里有一半都是糠。
这才是正常的灾民,那些瞧见锅中加了糠就嫌弃的走掉的人,本身也是不需要接济的,更不是邴温故要救助的对象。
看见邴温故,女人拽着小女孩立刻给邴温故跪下磕头,“谢谢邴大人,谢谢邴大人。”
赵玮海和褚宏宇通过和邴温故短短相处,发现邴温故这人既冷淡又狂傲,以为他面对两个破破烂烂的灾民得如对待他们那样当看不到转身就走。
没想到邴温故竟然上前一步,把二人扶起,“王三伤情过重,在路上没熬住,死了。从此以后,只剩下你们母女相依为命了,就好好过日子吧。就这几天,衙门会发放粮种,记得来领取。”
“谢谢邴大人特意告知。”女人和小女孩对于王三的死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反而有种从心底而发的解脱。
邴温故又在施粥现场待了会儿,没再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转身带着褚宏宇回衙门。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庄稼等不得。
邴温故让褚宏宇连夜清点人口土地,务必三日后准时发放粮种。
邴温故忙的脚打后脑勺,中午饭没吃,晚上差点还没顾上。
幸好原县令还要几分脸面,晚上叫人张罗了一桌饭菜,说是给邴温故准备的接风宴。
邴温故这得去,还不能自己去,他带着姜憬淮。倒是没带别的禁军,主要还是姜憬淮是禁军指挥使,虽然没人知道姜憬淮的身世,但他是禁军的头,参加接风宴合情合理。
二人到了一看满桌子就三个菜,还都是素菜。
原县令假笑,“实在是抱歉啊,邴大人,你也看到如今咱们吉县的情况了,那真是啥啥都缺,实在搞不到荤菜。就这能吃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