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正是邪,各位修者修炼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的,有道修,以术法为主,也有剑修、佛修、丹修、符修、阵修等,修炼的等级互相对应但又有不同。

魔修的炼魔期对应的是道修的练气期,之后分别是筑基、魔丹(金丹)、魔婴(元婴),化神,炼虚,合体,渡劫,而后飞升。

阮时衡想原主这功法其实挺适合合欢宗的,但是原主没去,而是自己修炼,阮时衡不用翻阅记忆都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谢玉泽这种霁月清风的人在看到他双性的身体的时候都脱口而出炉鼎体质,那说明这是个人尽皆知的常识,原主要去了合欢宗指不定被玩的是谁呢。

正当阮时衡思虑的时候,身边依旧在昏睡中的人却紧皱眉头,似乎被魇住了。

他似乎在极力抗拒着什么,连梦里也不得安宁,阮时衡想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可还未抵达他的身前,就被谢玉泽抓住了。

阮时衡以为他醒了,但是看他的模样又似乎并没有。

他索性让谢玉泽就这么拉着他,继续盘腿运行着魔气修炼,至于谢玉泽苏醒会不会杀了他这种问题,还是等人醒了再见机行事吧。

谢玉泽陷入了一片满是血雾的沼泽里,浑身的血液似乎被熔浆浇灌,沸腾到似乎要将他自己焚烧殆尽,他急欲摆脱这种令他心浮气躁的感觉,身体里的所有情绪急需一个突破口进行宣泄,而那些情绪真的喷薄而出的时候,谢玉泽失去了意识。

等意识纷纷拢拢如同潮水般涌来时,耳畔又是那些叱责的声音,连一向亲近他的师妹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的伤心的眼神,所有曾经是亲友的人如今都在问他索要答案,问他缘由,要他付出代价……没有人相信他,一个也没有。

哪怕经脉断裂,也比不上锥心之痛的一星半点,他们将他的骄傲尽数摧折,曾经的夸耀赞美变为如今的利刃……那片血雾蒙了谢玉泽的眼,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如今不对劲,再放任自己如此怨憎下去恐会入魔,可他难以阻止,只能以微弱的意志对抗内心汹涌的恶意。

手心却忽的抓住了什么,柔软又滚烫,像是人的手。

谢玉泽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或许是他年幼时师父的、少年时师妹的、遇险时师兄的……不论是谁,谢玉泽都在等着他抽离的那一刻,可那只手一直未曾放开,被他紧握着,好似真实存在。

那重重血雾仿佛在瞬间被吞噬,眼前一切皆为虚无。

……

谢玉泽睁眼时,看见的是天上的一弯明月。

呼吸间交融着天地灵气,原本破损的经脉已被修复,只不过原本存着元婴的识海变成了一汪黑色的沼泽,气海里则是代表着魔气的黑雾。

他入魔了?不,不对。

传承的记忆蜂拥而至,谢玉泽垂落眼眸,周身的寂寂清影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寥落。

他对之前笃定的事实又产生了几分怀疑,思索自己的来历与过往,可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看似解开实则缠绕至深的谜团。

“既然醒了,那就松开我吧。”

阮时衡和谢玉泽并排躺着,有些懒洋洋的开口。

他已经睡醒一觉了手还被谢玉泽抓着,现在已经麻到毫无知觉了。

谢玉泽一惊,看向了自己抓着的手,一时之间种种情绪涌上,让他的表情有些空白。

凭他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谢玉泽完全可以出手杀了他,但偏偏……他垂首低吟的在谢玉泽的脑海里浮现,又思及那双手,谢玉泽抿唇,离开了床榻。

“那只虫子已经死了,我便不计较你先前的作为,我们两清,倘若以后叫我碰见你再作恶,我便不会客气。”

谢玉泽看向床上坐起来的男人,神色浅淡,他手中虽然无剑,但依旧是从前的气度,或者说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