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先是一愣,随后便知道机会来了。
他赶紧令人将苏长卿拉起来,并亲自拿了团厚实的黑纱塞入了对方取下木枷的口中,「长卿,你儿子来了。」
不等苏长卿反抗,几名手下便已将早就准备后的黑色头套强行套到了苏长卿头上,并按照林安吩咐用锁锁住了开口处。
只露出鼻孔在外的苏长卿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一片惶恐。
他在地上无奈地扭动着身体,却挣不开那一身的束缚。
苏重墨等了片刻,才见林安被下人搀扶着出来,对方看上去比离开永昌之时更为苍老了些,脸色也显得更加惨白。
「老臣见过陛下,请陛下恕老臣未能远迎。」
林安在下人地搀扶下冲苏重墨长作了一揖,既而便痛楚地咳嗽了起来。
苏重墨见对方病重至此,心中只有一阵酸楚,又哪曾有半点怪罪之意。
他上前扶住林安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太傅何须如此?你的身体本就不好,本当不必远迎。」
林安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得意门生点了点头,「陛下难得来这里一趟,还请去花厅小憩,老臣有许多话想与陛下说。」
天色已晚,苏重墨本想探望林安后便离开,但见对方亲自邀约,也不好推脱,只得随林安一同去了花厅。
花厅之中,按照林安的吩咐,各色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林安亲自为苏重墨斟酒一杯,送到对方面前,恭敬地说道,「这些日子来,承蒙陛下厚爱,老臣实感三生有幸,若非陛下当初出手相救,只怕老臣已成地下之鬼,又岂能在此与陛下共饮?」
林安指的是当初苏重墨当机立断背叛苏长卿一事,那一次委实凶险,若非他赌上一切,联合魏明之说动苏重墨,或许他这时早就被苏长卿折磨死了。
苏重墨听见林安如此说,只觉愧不敢当,他身为人子,与苏长卿之间情义也曾深笃,但因为父子两人道义相背之故不得不做出不孝之举,这在他人生之中委实不算什么光彩之事。
他纵然对得起自己的师傅,对得起天下苍生,却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唉……」
苏重墨叹了一声,不知自己又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既然决定选择了一条背叛父亲的道路,已注定没有回头之日。他接过林安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只愿满腔愁绪皆随酒意而去。
林安瞥见苏重墨满心愁绪,当下又斟了酒送到苏重墨手边。
「世间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世间人的无奈也尽系于此。还望陛下不要太过伤怀。」
苏重墨抬起头,却见林安苍白的脸上一派安宁祥和,对方墨色的眼里流眄着一抹让人无比安心的目光,看得他心海翻波。
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傅依旧如最初那般温柔,总能在自己最痛苦之时给自己一分安慰。
苏重墨心绪翻腾,愈发盯住林安不放,他虽然已经继承帝位,掌握了天下,可他的心却比以往更为孤独。
「太傅……」苏重墨借着酒意,坐到了林安的身边,他有些悲伤地望着对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脆弱。
「陛下,你醉了吗?」
林安轻轻咳嗽了一声,看见苏重墨眼中渐渐流露出来的迷乱神色,嘴角的笑意却显得愈发浓重。
下腹一阵阵的发热,嘴巴也十分干渴,苏重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他还以为自己当真是醉了酒。
然而那种属于男人的天性冲动让他越来越不安,他靠在林安身边,喘息声也变得更为粗重。
「太傅,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好苦啊……爹以前对我那么好,辛苦将我养大,我却如此不孝,现在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该如何是好啊,太傅?」
头脑